今晚的公孫翎羽,有些不一樣。
因為想起自己忘記給公孫白翎家裏鑰匙而破天荒早回家的歐陽誠達,望著公孫臉上略帶放鬆的表情有些出神。
若說平日的公孫,不能說是冷淡,應該說是清淡如泉水。今天,他臉上終於有了一點不一樣的神情。
就像一個偶爾逃學的孩子,露出輕鬆的表情。
“晚上想吃什麼?”歐陽誠達的聲音因為一天的疲倦,突然放鬆,變得更加的富有磁性。
“都好。”公孫倒是什麼也不挑。
“你平時都吃什麼?”歐陽誠達有些好奇。
“叫外賣吧,有時候會自己簡單做點。”公孫的簡單做點就是用微波爐蒸個雞蛋而已。
“哦,披薩?可以?”歐陽誠達已經拿起了電話,準備訂外賣。
“好。”公孫倒是什麼也不挑剔,徑直躲進了暫時屬於自己的那一個小房間裏。
他覺得,自己仿佛有了一個新的開始。
他不再像從前那樣,總要畏畏縮縮的去麵對蘇延庭了。
現在的公孫翎羽,已經漸漸可以拒絕蘇延庭,可以平等的去幫助蘇延庭,更可以輕易的從他身邊溜走。
Peoplechange.
無論他是程小櫻也好,是白翎也好,是公孫翎羽也好,他都是他。
無論蘇延庭是不是還記得他,蘇延庭是否在他身邊,他,也還是他。
如果說,非有人要他去故意忘記過去,那便是是愚蠢的。
回憶如此珍貴,為什麼要忘記?
公孫伸出雙手撫摸著自己的臉龐,喃喃道,“一切都在,真好。”
他在,他也在。
過了不到半個小時,便響起了門鈴聲。
公孫知道要開飯了,很自覺地走出房間。
他還並不知道歐陽家其他的房間都是什麼樣的,更不知道碗筷擺在哪,他隻是安靜的站在大廳裏。
“來,這麵來。”歐陽放好了披薩,便拉著公孫走到了餐桌旁。
歐陽已經擺好了碗筷,他又把披薩和其他的菜擺得離公孫近了些,才坐下一同吃飯。
“不用給我夾,我夾兩次就知道在哪了。”公孫摸起筷子,朝離自己最近的地方探去。
夾起來放到嘴裏,哦,原來是雞米花丫。
公孫也不作聲,安靜的吃起來,歐陽也默契的保持著沉默。
一頓無聲的晚餐,很快就結束。
飯後的,公孫安靜的躲在房間裏,腦海裏譜著曲。
過了一會,他便覺得有些不舒服。
首先是感覺渾身發熱,身上有些癢癢的,接著,泛起了惡心。
公孫終於忍不住,扶著牆,挪步到衛生間,一股腦的吐了起來。
歐陽才收拾完坐在沙發上休息,便看到看到公孫一副站不起來的樣子,擔心的跟到衛生間門口看,一推開門,就看到了公孫此時的樣子。
“你怎麼了?哪不舒服?”歐陽的大手撫上公孫彎著的背,問著。
“我沒事,隻是胃有點不舒服……惡……”公孫說完又想吐,但是已經什麼都吐不出來了。
看著公孫起了些紅色疹子的臉,歐陽第一個反應就是,他過敏了。
今天晚上他們吃的……
“你,是不是對海鮮過敏?”歐陽焦急的問。
“好像……是有那麼一點……”公孫舉起手想要撓撓臉上那癢癢的地方。
歐陽眼疾手快的製止了他,“聽話,我帶你去醫院。”
抱起公孫換好鞋,歐陽便出了家門。
電梯還在30層,歐陽幹脆走樓梯,抱公孫下樓,可以說是毫不費力,原來公孫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輕。
歐陽急的額頭微微冒汗,他反複的在心裏責備自己,怎麼會忘記問問他是不是對什麼東西過敏。
開車到了醫院的急診室,隻見裏麵有一個女醫生,她正在給一個滿頭金發的男孩檢查身體,旁邊還坐著一個帶了黑色墨鏡的男人。
女醫生看他進來,用眼神示意了一個男孩,便走了過來。
“他怎麼了?”女醫生的聲音很冷靜,讓歐陽誠達覺得有些安定。
“好像是對海鮮過敏了。”歐陽誠達把公孫平放在急診室的床上。
“嗯,我看看。”女醫生先是摸了摸公孫的額頭,又讓他吐出舌頭看了看。
“我現在需要量一下他的血壓,以防他休克,你幫我把他抱著坐起來。”女醫生的聲音很鎮定。
歐陽誠達照做了。
“嗯,還好,沒有其他不利的症狀。”女醫生檢查完說,“我給他開點藥,口服,這些疹子一時半會可能下不去,你千萬別讓他撓。最近注意飲食,記得,千萬別再吃海鮮了,辛辣刺激的也不準!”女醫生囑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