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醺醺的黎明、汗淋淋的場景以及愚蠢而滑稽的回憶,外頭的天空已經開始泛白,白天雲還在熟睡,唇角邊洋溢著笑容。
白晴身上依舊是薄薄的睡衫,她小心地從床裏麵爬了出去,躡手躡腳地來到廳裏,伸手推開了一扇窗戶,狠狠地吸了一大口清晨的空氣,然後將這清新的空氣放入充斥著汗臭、情欲的穢物氣息和血腥味的房間之中,為了做戲逼真,白晴忍受了一個晚上這樣的氣味。
將窗打開之後,屋裏的空氣一點也沒有冷下來,還是那麼的燥熱,白晴給自己倒了一杯已經完全冷掉的茶水,盯著它看了大半個時辰。
終於……
白天雲自美夢中醒來,擺脫茫然與懵懂,臉上洋溢著理性,似乎回想起昨夜與“晴兒”抵死纏綿的情形,就像一場真實的夢境一般,如夢如幻,再度回憶的時候,他的身體又有了反應。
白天雲赤著身軀蓋著薄被,結實的手臂隨意地往身邊一摸,卻撲了個空,滿是回味的表情驟然一變。
“晴兒?!”白天雲猛然掀開被子,觸目地便是那散落在席間那刺目的梅花,耳中似乎漫過刺耳的聲響,有什麼東西在撞擊著他的胸膛,看著那證明真相的“證據”,白天雲不知是喜是悲,腦中忽然一片空白。
他看著自己的雙手,不停地對自己說:冷靜點,別太興奮,晴兒已經是我的了,可是她又去哪裏了?
白天雲抬頭望向床外,微弱的光線將一個嬌小的人影映照在重重簾幕之上,除此之外別無他人,隻是一眼,他便被這個俏麗的影像奪走了神智,白天雲的心沒來由一緊,隨手扯過昨夜剝下的外衫隨意地披到身上,從床上起身,朝著那個身影走去,掀開兩層簾子,觸目地便是一身薄薄睡衫,雙手抱膝地縮在軟榻上的少女。
白天雲看著白晴嬌弱的身軀,她正低著頭,讓人無法看到她此刻的表情。
此情此情,讓白天雲再度回想起昨夜的纏綿,她是如此的溫軟,她身上的味道如同甜蜜的誓言讓他熱冷盈眶。他的眸中忽然染上了一種詭譎的情緒,既像哀傷,又像某種情欲,他緩緩地靠近了白晴……
一直坐在外廳軟榻上的白晴在白天雲醒來的那一刹那,就已經察覺到了,她靜靜地坐在那裏等待的就是這一刻,就在白天雲掀開簾子靠過來的那一霎,白晴的身軀在風中顫抖,就像枯樹上的最後一片樹葉,她似乎是聽到白天雲突如其來的腳步聲,身軀瞬間僵硬了一下。
白天雲有些激動地伸出手去,想要摟住她的嬌軀。
然而,白晴猛然抬頭,嬌媚的小臉上,那天真無邪的神情蕩然無存,相反,她晶亮的眼眸中閃爍的是恐懼以及怯懦,她白皙的小手狂抓頭發,大聲哭鬧道:“滾開!別碰我!好痛,好痛,好髒,嗚嗚嗚——”
他是獵物,而她才是獵人,獵人想要誘捕獵物,就要放出誘餌,無論是怎麼樣的誘餌,隻要能達到誘捕的目的,全都在所不辭。
白天雲從未想過白晴會變成這副模樣,他開始後悔,他開始自責,他擔心他的晴兒永遠都不肯讓自己靠近,他忍住心頭的疼痛,低低地喚著:“晴兒……”
“走開!走開!走開!——”充滿了水霧的眼眸中上露出惡狠狠的神情,白晴不斷地將能夠抓起的東西揮手朝白天雲扔去,軟榻上的枕頭,茶幾上的茶杯,以及窗戶旁邊的花瓶,無一幸免。
白天雲毫不費力地躲閃掉不停飛過來的“凶器”,風颼颼地劃過側臉,硬脆的響聲在他的腳畔邊響起,茶杯,花瓶落地的聲音,白天雲忽然覺得渾身毫毛都豎了起來,他把心一橫,快步上前,狠狠摟住了白晴,他雙手如同有力的大鉗子,壓製住白晴的掙紮。“晴兒……不會再發生了,不會了,乖,別哭,我這就去找翠玉姐姐給你做些好吃的,吃了就好了。”
白天雲想要用食物哄騙白晴,然而,他這話音剛落下,忽然——
門外傳來了父親戲謔的聲音。
“喲,天雲,這一大早的,這聲音也恁大了點兒吧?發生了什麼事呢?”
白天雲聽到這個聲音,神情微微一愣,隨即又恢複了神態,他的事情已經做完,他可不怕白傾嵐找麻煩,就算床席上有血痕和其他痕,隻要沒有人親眼目睹他的事情,沒人能把他怎麼樣。
雖然白天雲如此作想,但還在白天雲懷中哭鬧的白晴就有些鬱悶了,她暗地裏咬牙切齒:這白傾嵐來得也太早了,這麼迫不及待地要她的命?失策啊!她戲還沒演完呢,半途殺出個老狐狸!看來這次白天雲是要強行被拖去戰神學院了。
白傾嵐可不管這一雙兒女到底怎麼想的,他直接推門而入,看到滿地狼藉,軟榻上還有衣衫不整的兩個孩子,眼眸中瞬間閃過一絲陰沉,他看著白天雲,冷聲道:“天雲,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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