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打發了那群“求知若渴”的藥師,白傾嵐抬腳便毫不避諱地繞過屏風,踏入女兒的床邊。
床上的白晴靜靜地躺在那裏,嬌俏的麵容微微泛白,血色在漸漸褪去。
在一旁侍候的蒼鬱對著白傾嵐行了個禮。
白傾嵐抬眼睨著蒼鬱:“你去跟太太通報一聲,就把晴兒體質完全改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告訴她,今後晴兒將是名副其實的侯府嫡小姐,該怎麼做,讓她看著辦,不用到這裏來了。”
“是。”蒼鬱應了一聲,便恭敬地退了出去。
白傾嵐一言不發地望著白晴的麵容,他心下納悶,憑氣息來看,這丫頭傷勢看來即將痊愈了,這可不是普通孩子能做到的。
無論何等出色的美貌,白傾嵐對白晴的感受卻隻有“美”而已,他仔細回想著他對白晴的印象,這個孩子,無論是交談、飲食、還是現在的睡眠狀態,都令他感受到一種違和感,就好像是另一個次元的行為。
“你在怪為父從來不管後宅,從來不重視你,所以要玩弄天雲,來作為報複嗎?”白傾嵐輕輕自語,像是在對白晴說,又好似自言自語。
在床上裝睡的白晴,早已醒來,隻是靜靜地聽著白傾嵐的話語,心裏想著接下來應該如何應對,心裏卻回答道:不,我隻是報複他本人對我的態度而已,跟你這個便宜爹沒有半毛錢關係!
“或者,你是想對我們家族的每一個人都進行報複,瑞希的事是你幹的吧?瑞希是第一個,天雲是第二個,接下來,便是你的姨娘吧?誰先奮不顧身地衝上來,你就會先報複誰。”白傾嵐低低地聲音再度傳來。
白晴閉著眼睛,心下不由一驚,白傾嵐果然不是個等閑之輩,才見過她幾麵,就已經分析得如此透徹。
“你不會想將你那妖孽般的天賦,用在複仇這樣無聊的事情上吧?”白傾嵐仔細地盯著白晴的麵容,一絲一毫的變化都不放過,不管白晴現在是昏迷,還是裝睡,他都一定要先把話說清楚。
白晴心下一沉,都已經完全被看穿,再裝下去就矯情了,她猛然睜開美目。
盯著白傾嵐,粉唇張口便溢出一句:“為什麼?”
“嗬~不裝了?你問我為什麼會看穿你?當然是因為很像啊。”白傾嵐低笑著將視線與白晴錯開。
“很像?”白晴緩緩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粉嫩的手臂撐著身體。
“你跟我很像,血脈或許也是不變的事物之一吧,即使與別的血脈交疊了,不純了,也絕不會消亡,這是一種宿命。”白傾嵐看向別處,依舊是用很低的聲音說道:“你的童年,你的遭遇,你心機深沉,你冷酷無情……這一切,都很我很相似,我可以推測到你會如何處理這些事情,以及我們強行製止之後會產生的嚴重後果。”
白傾嵐看不出白晴的深淺,完全撕破臉皮的話,這惡魔般的女兒會完全不顧念親情,將白家推入萬劫不複的深淵吧?所以,還是留點餘地的好。
“原來父親大人,也有從小被至親之人欺淩的經曆呢。既然如此,為什麼又讓這樣的事情在自己的孩子身上重演?”白晴的麵部表情散發出凍結似的冰冷氣息,粉唇中溢出冷笑。
“若是時光倒流,我仍然會選擇那樣的命運,如果沒有那樣的童年,也不會有現在的我,沒有那樣痛苦的經曆,又怎麼會有後來的一切?”白傾嵐的語氣忽然嚴肅起來。“而對於你,若是沒有遭受那樣的對待,你確定你會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