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拖動著緩慢的步伐走到臥室旁邊的小儲藏室,到達那裏的時候他小心的喘了幾口大氣。打開木質小門,一股灰塵撲麵而來,讓段非墨隱隱帶著癢意的鼻腔終於打出了噴嚏。倉庫裏東西很雜,除了往日擺不下的鞋子和文件以外也有些以前自己偶有興趣參加的野炊用具。
他費力的彎下腰,從這好幾遝舊的報紙底下找出自己要用的東西——一根長為將近十米的堅固尼龍繩。那是為了野外攀登準備的,雖然總是因為各種意外而沒去成。體力的消耗令段非墨更加虛弱,他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
拿好繩子,又半個身子鑽進去,從內裏掏出一個鐵鉤。他把鐵鉤係在繩子的一端,死死打了一個結。本來因為加固的原因還應該用打火機把繩子和鐵鉤燒在一起,但是因為煤氣的原因不得已而求其次。接著把繩子的另一端綁在自己手腕上,係牢。
他不得不在筋疲力竭的情況下還要做這些,因為他的計劃需要。弄好了這些,他輕輕呼出一口濁氣。身子就像被抽了筋一樣跪了下來,他看著近在眼前的玻璃出口,身子卻一動也不能動!
明明就差一點,差一點就……
忽然,防盜門上光滑的鐵質門把被人轉動開了。段非墨驟然聽見就知道,肯定是那個陷害自己的人!自己身上有什麼他需要的東西,他是來‘搜屍’的!
瞬間一股怒氣直衝頭頂壓蓋住了即將昏迷的感覺,奇跡般的那股怒氣轉換為動力在他身上體現出來了。他差點咬碎一口牙,一雙渙散的眼眸變為利刃一樣的光彩。既然你要我死,我就不能讓你活!
他缺氧的大腦思維如同一隻雨中撲閃的蝶,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從這絕境裏出去。段非墨咬緊嘴唇,疼痛的的感覺使他發木的身體保持知覺。不管你是誰,咱們這梁子是結下了!
他一發狠,用盡全身的力氣掄起椅子就砸向厚厚的玻璃。‘啪啦!’玻璃破碎的巨大聲音好像吸引了門外的人的注意力,那片澄澈的玻璃瞬間刻上了無數張蜘蛛網一樣的裂痕,繼而飛速皸裂。
防盜門被人轉開的瞬間,段非墨從裂開一個口子的窗戶裏跳了出去。煤氣這時已經相當濃鬱了,椅子砸向玻璃窗所造成的摩擦引起的微小火氣瞬間成了這個炸藥桶上的一顆導火索。
段非墨感覺自己後背被什麼用力推了一把,他耳朵裏是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最後,他回頭,看見的是一個焦黑的人形在灼熱的溫度裏掙紮哭喊。不管殺他的人是誰,他想,自己都再也可能活生生的看見他了。身子能感覺到的是四周勁風的嚎叫,支撐這麼久,身子早就已經一動不能動了。
他就這麼閉上了眼睛,安詳的表情估計和在媽媽的子宮裏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