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念頭剛剛出現,一大片槍林彈雨攜裹著密集而尖銳的嘯音透過窄小的窗戶傾灑過來!他就地趴下,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那一片密不透風的子彈雨中隻有一顆子彈命中了他的胳膊。
子彈頭帶著衝擊力旋轉鑽入鮮活的皮肉,鮮血飛濺。“呃……”段非墨終於忍不住呻吟出聲,隻是很微小,很快就被掩埋在風吹梧桐的颯颯聲中。
他忽然感覺屋子裏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窺視,好像有什麼人在死死盯住自己一樣。那種恐怖的感覺甚至遠甚於外麵的‘終結者’,令他半邊身子都凍結了。
在他這無名的想法突然閃現的時候,外麵那被窗簾反射的扭曲的黑色人影也頓時不動了。由於介質和光的反射,你纖瘦的身材也被彎曲成一個類似隨風搖擺的枯木般的可怖樣子。
然後他就聽見那個‘終結者’耳語般的聲音:“不在這裏呀?”和‘塔——塔’的逐漸遠離的腳步聲在空洞的漸行漸遠。
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沒有人會不喜歡死裏逃生的吧?他放鬆下身體,懈怠的靠在背後有些冷硬的鐵皮冰箱上大口喘氣。
“小娘皮還挺靚,得有F吧?”
“我看也就最多D……”等等,等等!誰在說話?段非墨隨口應了句就反應過來,這屋子裏剛才看了,可除了自己沒別人啊!他慢慢轉過頭去,然後驚悚了。
“鬼啊!”
“鬼什麼鬼,你見過我這麼帥的鬼嗎?”那個聲音相當不滿,然後迅速把臉湊近了,好像打著讓段非墨看看清楚的意思。
段非墨嘛,不認識這個人,但是卻對這張臉相當熟悉。沒人能在每天早上刷牙洗臉的時候都可以看見的臉不熟悉吧?沒錯,那是他自己的臉!
那個人說完就大刀金馬的坐在椅子上,手指還往鼻子裏伸去……“哇啊!好……惡心!”段非墨一急之下拾起旁邊沙發上的遙控器就朝那張熟悉的臉扔了過去,還挺狠。
“噗!”正中鼻梁,兩道紅紅的鼻血從他挺直的鼻梁下滑落。臥槽,用著我的臉惡心的摳鼻孔,叔叔可忍,嬸嬸不能忍!但是這一動作,又牽扯到胳膊的傷口,冷汗瞬間下來了。
“嘿,我這小暴脾氣,你還扔我是不?”那個人哎喲一聲捂著鼻子蹲下,然後口齒不清的揚著眉毛說,十足十個混子模樣。“呸呸”他使勁一抹鼻子,然後向手心吐唾沫,段非墨不忍直視。
“我說啊,你能不用著我這張臉做出那麼惡心的動作嗎?”段非墨鬱卒了。他聞言反唇相譏:“誰說是你的臉啦?有版權嗎?申請非物質遺產了?”段非墨:“……靠”這事兒還真沒有,但是誰也不會沒事兒淨是碰到‘盜版’吧?
不過……想到剛才自己感受到的可怖的窺視視線,還有‘終結者’的突然離開,應該是和他有關吧?自己離散多年的雙胞胎兄弟?等等!他不會就是那個‘弟弟’吧?不對!根據那弟弟的短信語氣來說,他應該是一個中二小鬼而不是一個痞子流氓啊。
“……是你把她弄走的?”段非墨忽然在那人吊兒郎當的想要摳腳指的時候非常嚴肅的說。你妹啊,你是摳腳大漢嗎?他並沒有停下摳腳的行為,一邊說話一邊悠閑的搓泥:“是我。”他搓出一個髒兮兮小圓球的泥,然後屈起手指把它彈了出去。
惡……段非墨瞬間閃避技能點滿,盡量遠離他,覺得胃裏東西開始上湧。這一挪之下,發現自己腰腹間的傷口本來已經凝血了,現下又開裂滲血。腦子昏昏沉沉的,渾身發冷,可能是傷口發炎導致的發燒。真是淒慘啊,他有些火大的對那人說:“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