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瑞納這個組織輻射範圍相當廣大,掌握著這個國家各大重要領域。從軍工機密到政策發布,無一不左右著這個國家的走向。
至於尼奧,表麵上是一個小小的神父,但是相信所有知道內幕的人類都不至於相信他就是一個人畜無害的慈悲神職人員。這個總是一副笑眯眯的溫和紳士樣子示人的人,其實是卡瑞納組織加州地區血腥殘暴的一級懲戒官。
金發尼奧背負著一個巨大古舊的棺木,上麵布滿了刻痕和不知名的神秘文字,它甚至比尼奧的身高更長。尼奧用墨色長線牢牢綁好,拍了拍棺木,腳踩屋頂竟快速奔跑了起來。那速度和矯健程度簡直超越了人類該有的樣子,就像武俠小說中的飛簷走壁的輕功一樣。
身上繁複的神父裝沒有絲毫拖累他的速度,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那是位於飛機場東北方向的高新與金融區域,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相較於剛才所經過的外圍的低層民居而言,更加符合現代繁華大都市的定義。
這一區域高層林立,鱗次櫛比,尼奧背著巨大的棺木,足尖輕踏在鑫茂(SINMAX)大廈的頂端。
蜜糖般棕色的瞳仁輕輕旋轉,餘光自始至終注意著背後的棺木。
而處於始祖棺中的段非墨的際遇卻又是另一番景象了,黑暗和空寂鬥量霄計。也許是一分鍾,也許是一個世紀……時間這兩個詞在這裏隱匿了存在的意義。
如果是正常清醒狀態的段非墨的話也許早就已經瘋掉了,無聲,無光,無重力猶如真空地獄一般,一步步溶解著人類的精神直至崩潰。但是現在他正處於‘異常’狀態中——他能看見自己的身體,視角固定在天花板的高度,就像是鬼神誌異中講的靈魂出竅一樣。
“哈哈哈哈哈”一連串來自四麵八方的尖銳音節。
“誰?”段非墨一愣,這猖狂的笑聲當然不會是他的。
“逆子當死!”那年邁的聲音聲嘶力竭,帶著刻骨的仇恨!
段非墨感覺那聲音把所有方向都堵住了,帶著無邊壓迫。
“哈?是嗎?”雖然毫無頭緒,但是段非墨完全控製不住自己,隻要聽到那聲音就湧上一股滔天怒火,他冷笑連連。
“爾之罪,千世不清!”漆黑的空間裏忽然亮起了一蓬跳躍的火光,火光之中跪伏著一個幽暗的人影,空氣中醞釀的火氣,段非墨仿佛能聞到皮肉燒焦的氣味。
他下意識的向那火光邁出一步,但是那火光卻驟然與他拉遠,手指下意識向前伸出,仿佛想要抓住什麼似的。
一隻完全溶於黑暗背景的貓盯視著這一切的發生,猛地彈出爪子,它整個身體都弓起到半弧狀。凶狠的呲著參差不齊的牙齒,漆黑的貓眼仿佛有火焰燃燒。
天色已明,大廈周圍上班的金領白領們都行色匆匆的往前趕。尼奧從天台上往下走,經過一道窄窄的樓梯。白色的木門在他身後關上,發出一聲輕響。
左邊的電梯前人滿為患,機械的滴鳴聲提醒著超重的事實。最後一個上去電梯的微胖女孩滿臉尷尬,她左右掃視,看見大家臉上的催促,默默退出。
有些沒能上去的上班族則盯著手表,數著上麵一下下走過的秒針焦急等待。但是,沒有一個人瞅一眼右邊空無一人的電梯。
踏踏的腳步聲從拐角處漸漸進入人們的耳朵,尼奧姿態優美的從台階上走下來,仿佛是正在走著紅毯的大明星一樣。事實是,以他的臉蛋也早就夠格了。
等他完全顯出身形的時候,得到了一片緊張的沉默。
害怕遲到,不自覺中焦急的高頻敲擊手表的男人手指仿佛凝固一樣停住;前一刻還在大聲和愛人秀恩愛通電話的女孩嘴唇發白,任憑男友在電話一端詢問不語;舉著手機隨意拍拍發臉書的女人表情一僵。
他用那雙溫和的眼睛看過來,女人看著攝像頭裏尼奧俊秀的臉渾身發冷。
“啪!”粉色的手機從女人僵直的手指中不慎掉落,瞬間冷汗從她額頭滑下。
“抱……歉……神……”
“小心。”尼奧拾起地上粉色的手機遞還給女人,女人低著頭嚇得說不出話來,隻是拚命點頭。
所有人都盡最大可能站到遠離尼奧的地方,女人在拿好手機以後也站到人群裏去。
尼奧看著司空見慣的場景內心沒什麼波瀾,這就是卡瑞納對於米國人的印象。懼怕?不是挺好的嗎?不過又會持續多久呢?他下意識的緊了緊背後的墨線,棺木的重量給了他一絲安慰。
他走進了無人的右側電梯,這是他的專屬電梯——作為一級懲戒官的。
“擠擠。”一個穿著西裝的胖子忽然從將要關閉的電梯門裏擠了進來,他瞥了一眼尼奧的背後。尼奧向他點頭微笑:“感謝主賜予我們日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