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村滿意地接過王伯昭簽字畫押的協議,忽聽得院子裏傳來宋曉丹的喊聲:“放開俺,讓俺進去!王縣長,王縣長,俺是保安隊的宋曉丹,林隊長派俺來報信,讓俺進去”王伯昭皺皺眉,喊了一聲:“讓他進來。”宋曉丹跑到王伯昭麵前,喘著粗氣道:“王……王縣長,快,快,國軍173團不戰而逃,三哥說保安隊最多能堅持一個時辰,請您立即組織老百姓轉移,鬼子馬上就要來了……”
不等宋曉丹說完,木村旁邊的一名軍曹已拔槍頂在了宋曉丹腦袋上:“八嘎!你的說什麼?”宋曉丹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你……你是……日本人?”
王伯昭按下日本人的槍:“放開他,是我保安隊的兵。”木村笑著對宋曉丹說:“你的,不用怕,我們不打仗啦。”
宋曉丹似乎沒明白,他呆呆地看看木村又看看王伯昭,木村和幾個日本人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王伯昭卻神情沮喪。宋曉丹突然明白過來,他結結巴巴地問道:“王……王縣長,我們投降了鬼子?”
王伯昭惱羞成怒:“混賬!什麼投降?是和平協議”
木村收起協議,露出滿意的微笑:“王縣長,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朋友了,希望我們精誠團結、共存共榮。”
王伯昭嘴角動了動,沒說話。木村笑笑:“王縣長,您要命令保安隊放棄抵抗,不然皇軍的坦克車會掃蕩一切的。”
城外傳來隱隱的炮聲,這裏的戰爭已經以國民軍的失敗結束了,陣地上的戰爭卻仍然在繼續。
王伯昭起身,對宋曉丹道:“走,帶我上陣地。”
戰火肆無忌憚地屠戮了九台城,九台人民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大街上幾間民房燃著大火,街麵上混亂不堪,一些百姓自發地挑著水桶救火,幾名穿白大褂的縣醫院大夫奔忙穿梭在大街小巷,為被炸彈炸傷的百姓包紮傷口。
王青梅乘家丁不備,從窗戶爬出逃了出來。她是縣醫院的大夫,聽得炮聲,知道定會有人受傷,匆匆跑到街上尋找她的隊員。
王青梅隻顧奔跑,迎麵和縣醫院的外科大夫周冰諫撞在一起。周冰諫兩手血跡:“王大夫你來得正好,趕緊幫忙。”王青梅二話沒說,接過周冰諫遞過來的一包繃帶,給一名傷員包紮起來。
周冰諫一邊給人包紮,一邊問:“你怎麼啦?臉色這麼難看”王青梅沒好氣道:“生氣”周冰諫抬眼看她:“誰敢惹縣長大人的千金啊?”王青梅更加生氣了:“別提他!我沒這個爹”不解內情的周冰諫勸慰道:“別生氣啦,跟你爹生什麼氣氨王青梅忍不住說出來:“都當了亡國奴了,能不生氣嘛”周冰諫詫異:“什麼亡國奴?這哪兒跟哪兒啊?”
王青梅咬著牙說:“我爹他……他跟日本人簽了投降協議,我們現在都是亡國奴了。”周冰諫驚訝地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王縣長投降了?不會吧?”王青梅埋頭包紮:“是真的”
周冰諫猶豫了一下:“就算是真的,我想你爹也是迫不得已吧。”王青梅氣急敗壞:“什麼迫不得已?他就是想當漢奸”“也不能這麼說,他畢竟是你爹……”“怎麼不能說?前方將士在浴血奮戰,就連保安隊都上去了,他卻背後和鬼子簽協議,出賣九台城”
王青梅越說越生氣,周冰諫歎口氣:“國軍都不怎麼樣,別提保安隊了,那幫家夥別看平常耀武揚威的,估計這會兒已經投降了。可話又說回來了,保安隊投降日軍也不算丟人,誰讓人家厲害呢。我在日本留學的時候就看出來了,日本人早就惦記著我們的家園啦,你看現在不是……給我止血鉗。”
周冰諫的話無異火上澆油,把王青梅氣得跳起來:“周大夫,你怎麼和我爹一個腔調?我看你也是個親日派”王青梅將止血鉗重重地放在周冰諫手裏,正要離開,城外又傳來隆隆的炮聲,這次更加得猛烈。王青梅和周冰諫都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