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士們迅速起床穿衣,隻有霍爺還躺在被窩裏。丁俊義走近霍爺,敲著床頭吼:“你!為什麼不起床?”霍爺露出腦袋:“報告長官,我是炊事兵,連長特許我可以不出操。”“混蛋!我們是國軍,不是土匪!從今天起,取消你的特權,起床!都給我聽著,最後一名,二十公裏越野”丁俊義大吼一聲,三連戰士們爭先恐後地衝出了營房。
三連戰士們一動不動地站在操場拔軍姿。孟剛和馬金寶氣喘籲籲地跑完十公裏越野,歸隊立正,隻有霍爺一個人還在大汗淋漓地圍著操場跑步。
上了年紀的霍爺漸漸感到體力不支,放慢了腳步。丁俊義麵無表情地站在隊伍前列,大聲訓斥霍爺:“不準停!快跑!半小時之內跑不完,再加十公裏”霍爺累得撲通一下趴在了地上:“打死也跑不動了”丁俊義吼道:“混蛋!三連都是孬種嗎?起來!爬也得給我爬回去”
霍爺艱難地爬了起來,一步一步向前挪去,雜亂的花白頭發被汗水浸得濕漉漉的,汗水和著泥土在他滿是皺褶的臉上抹得橫一道豎一道。霍爺狼狽不堪,大口喘著氣,眼睛望著遙不可及的終點,手腳並用向前一點點挪動著身體。戰士們看著霍爺的苦相,恨得直咬牙。孟剛捏著拳頭又要往外衝,被林奉天悄聲製止祝
這時,江崇義出現在丁俊義身後,戰士們的目光齊齊望向大哥江崇義。
丁俊義的餘光已經看到了身後的江崇義,卻裝作沒看見,反而提高了聲音:“立正!你們都給我聽著,不要以為打了個勝仗就能翹尾巴,在我丁俊義眼裏,狗屁不是!一幫烏合之眾,偶爾打勝仗也是瞎貓撞上死耗子,根本不值得一提”
丁俊義的話激怒了三連戰士,大家紛紛怒目而視。江崇義聽著丁俊義刺耳的話,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丁俊義繼續說:“不滿意嗎?我知道你們心裏不滿意,有人在背後罵我,還有人恨不得要一槍幹掉我,是不是?聽著,我丁俊義不是被嚇大的!我告訴你們,從今天起,你們的好日子沒了,我要對你們進行更為嚴格的軍事技能訓練!魔鬼訓練!隻有魔鬼式訓練出來的戰士,才能打敗侵略者!你們這群烏合之眾,才能成為一支真正的國民革命軍、成為一支戰無不勝的敢死連”
這時,霍爺終於體力不支,癱倒在操場上,說什麼也爬不起來了。孟剛等人站了出來,想去攙扶霍爺。丁俊義怒吼:“站住!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準上前,否則軍法處置”朱大生剛脈一步,也無奈地退了回去。大家紛紛瞪著丁俊義,腳下卻不敢再邁步。
林奉天看不過,剛脈一步,隻見周冰諫也不約而同地邁出腳,二人大步走出隊列,將霍爺架了回來。丁俊義頓時火冒三丈:“看來我說得沒錯,烏合之眾就是烏合之眾”
戰士們敢怒不敢言,紛紛看向江崇義,隻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指望著大哥能出麵幹涉。
“大哥……”孟剛剛一開口,江崇義就黑著臉喝止他:“住口”接著大步上前,麵對三連戰士,大聲說道:“弟兄們,丁教官說得對,說得很有道理!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隻有經過艱苦的訓練,三連才能成為一支真正的國民革命軍,成為一支戰無不勝的英雄隊伍”
大家都愣住了。江崇義指著癱坐在操場地上的霍爺說:“看見沒有?這就是平時不訓練的結果,這個樣子能上戰場嗎?如果弟兄們都像霍爺一樣,咱三連能成為一支真正的國民革命軍嗎?能成為一支戰無不勝的英雄隊伍嗎?”
一旁的丁俊義驚訝地看著江崇義,不禁微微點頭讚許。隻聽江崇義繼續說道:“弟兄們,我再說一遍,我們現在是正規軍,不是保安隊,更不是皇協軍!既然是正規軍,就要嚴守軍紀、服從指揮。”說著,江崇義看了一眼林奉天,提高聲音,“今後,哪位弟兄膽敢違反軍紀,當年曹孟德能割發代罰,我江崇義也能大義滅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