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陽鐵青著臉,扔下信紙走了。江崇義撿起信紙一看,驚呆了,隻見上麵寫著:“大哥,我去集市上買東西,給弟兄們打打牙祭。林奉天。”
一場風波就這樣被王青梅調換的一張小紙條悄悄平息下來,大家都各回營房,周冰諫和王青梅走進樹林中,坐下來促膝談心。
周冰諫為難地說:“青梅同誌,如果你不能名正言順地留在三連,勢必會造成三連的內訌。雖然我舍不得你這樣的好幫手,但是為了顧全大局……”王青梅理解地點點頭:“您別說了周先生,我堅決執行組織上的決定。”周冰諫歎口氣:“好,你以後的工作組織上會盡快安排的……”
霧氣繚繞的清晨,空氣裏有種理不清的纏綿。
林奉天和王青梅並肩默默地走出軍營,兩人都不說話。走了一陣,林奉天停下腳步:“青梅,我……我就不送你了……”王青梅抬起頭,溫柔地看著他:“就這麼兩句就想打發我嗎?”林奉天尷尬地說:“你……自己保重……”
不料,王青梅突然發怒了,她盯著林奉天的眼睛,質問他:“林大哥,你能在戰場上英勇殺敵,為什麼就不能勇敢地爭取愛情?”
林奉天無言以對,尷尬地轉過身望向遠方。王青梅一下子從身後抱住他:“說呀!為什麼不說話?”
林奉天身子像觸電般一抖,渾身都能感受得到王青梅雙臂傳遞過來的力量。半天,林奉天緩緩說道:“對不起青梅,男人之間的事你不懂。當初兄弟結義的時候,我們曾對天發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決不能背叛兄弟情義,我也答應過大哥,這輩子都不會做對不起大哥的事。”
王青梅失望地放開他,冷笑道:“包括愛情也要有福同享嗎?”林奉天不知道該說什麼:“對不起……”王青梅失望地盯著林奉天看了半天,猛然轉身,傷心離去。
林奉天一言不發,默默地望著王青梅,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小路盡頭,再也看不見。林奉天忽然感覺到被王青梅包紮過的傷口又痛徹心扉地發作起來。
王青梅心情鬱悶地走到九台城大街,正不知何去何從,忽然看到不遠處,一群老百姓正圍著幾個國軍軍官模樣的人問長問短。一名身穿國軍軍服的軍官站在一個石礅上,高喊著:“抗日救國,匹夫有責!老鄉們,歡迎大家入伍當兵,有飯吃,有衣穿,每月另發兩塊光洋”路上的行人被他的吆喝聲吸引,漸漸圍攏上來探頭觀看。
一名男青年好不容易擠進人群想報名,還沒開口卻被身後的人推搡到桌前,一不小心撞翻了軍官的茶杯。軍官頓時翻了臉,惡狠狠罵道:“混蛋!眼睛長屁股上啦?”男青年嚇得手足無措。這時,王青梅鑽進人群,問道:“請問,是173團征兵嗎?”“廢話……”軍官正在氣頭上,惡聲惡氣地回答著,可話一出口,軍官就後悔了,他把眼睛使勁眨了眨,發現麵前竟然是一個年輕女子,而且還是個十分漂亮的女子。軍官馬上換了一副笑臉,說道:“是啊,啥事?”王青梅問道:“你們招女兵不?”“招啊,怎麼?”“我報名”軍官愣了一下:“啥?小姐,你不是拿我開玩笑吧?”王青梅麵無表情:“誰跟你開玩笑?我就是來報名的!要還是不要?”軍官連忙點頭:“要要要,當然要啦!叫啥?哪兒人?會幹啥?”
王青梅重新回到了173團,一身戎裝的她和幾名新招來的女兵站在一起列隊待命。招兵的軍官站在隊列前麵,一臉嚴肅地念著名單:“……王秀雲,一營一連!李大梅,二營二連!通信員,現在帶她們去報道。”女兵們一一聽令離去。王青梅看著身旁的隊友漸漸走光,隻剩下了自己一個人,忍不住問道:“報告長官,我去哪兒?”軍官看看房間裏沒有別人,這才笑眯眯地說道:“別急嘛,像青梅小姐這麼漂亮的女人怎麼能庚們一樣下連隊呢?我給你找了一個好去處,留在團部當衛生員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