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猥瑣漢子看著他們揚長而去,目光閃動,片刻後低頭笑了笑:“風將軍的兒子麼?有意思,他才十三歲吧。”看他現在哪裏又有猥瑣不堪的樣子。
不過風逍不會知道這一幕了,沒有經曆江湖險惡的他僅僅通過書籍是不會弄清草莽多龍蛇這句話的含義的。
三人縱馬奔騰,速度極快,不到中午就能看到遠方的一條黑線了,那是鐵壁城,經過鐵壁城再繞過昆山山脈就到泗北城統轄範圍,不過這說起來簡單,這幾句話的距離得花好幾天才能跑完,所以他們得在鐵壁城休整一下,並且準備接下來幾天的食物和水。風逍和風瑤現在的武道修為還沒到食氣的層次,所需的能量還需要從食物中攝取。
快入夜時三人才到城門口,城門處開了一大兩小三扇門,大門高三十多米,側門也有二十多米,都是呈厚重的青銅色。中間大門現在緊閉,他們是騎馬從右側門進去的。這個時候是人流量高峰期,因為有不少在城裏工作的人現在得趕回村子,也有不少人從外麵進來找樂子,夜晚正是城裏最熱鬧的時候,出城與進城分別走左右兩扇門,涇渭分明。
城牆很高也很厚,看它一眼就讓人生出‘餘是螻蟻仰對巨人’的錯覺,使人不由自主地產生敬畏感。風逍沒有這種感覺,他隻是有點疑惑,建這麼高的城牆有什麼用意,這對真正的武道強者肯定是形同虛設,那些弱者想來鬧事還需要防他?當城裏的將軍是擺設麼!
至於風瑤有沒有風逍不知道,不過看她一臉好奇的東張西望就知道這個問題無解了,她的注意力不在這上麵。
風臣還是一臉雕塑樣,不過風逍猜測他小時候一定被嚇到尿褲子,他對這個宣誓效忠風家卻一點麵子也不給風家獨子的古板大叔無半點好感。
“嘩!嘩!嘩!”一波波聲浪打斷了風逍的腹誹,定神一看一條由人頭組成的長河從城門處一直延伸到遙遠不可知之地,叫賣聲,賣藝聲,喊人聲,交談聲,哭鬧聲交織在一起,彙聚成嗡嗡一片,風逍三人眨眼之間就像是水滴彙入了河流,被行人推著,擠著,罵著駛向前方,看著臉色有點發白的風瑤,風逍猜測要不是三人還在馬上風瑤準得哭出來。
大城是本來按照能容納萬戶人家的規模建的,後來先帝在位時先後幾次擴建大城,事實證明了這個決策的英明,看現在三十多米寬的街道人都擠成這樣,不難想象未擴建之前的場景。
“打架啦,不,比武啦!”一五大三粗的漢子發出了孩子般的尖叫,風逍風瑤聽了都來勁了,馭馬向大漢叫喊的地方走去。其實也不用他馭馬了,人潮就將他推到那去了。
大圖朝民風尚武,莊稼漢子和大媽都能耍幾個把式,相應的學武之人精力充沛,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大有人在,再加上隻要不是將人打成重傷朝廷是不會過問的,因此架打多了,事也出多了,久而久之,民間就自成規矩:打架或者說比武得有人見證,分出勝負之後,圍觀的見證的得負責拉架,別把事給鬧大。
對這些淳樸的漢子來說,有啥商量不好的雞毛小事咱幹上一架,誰贏誰說的算,打完了悶氣生幾天咱還是朋友。發生在風逍麵前的比武起因就是如此,一個衣著樸素的大媽和一個身穿錦衣嬉皮笑臉的年輕人隔著三四米的距離在對峙,一個一臉無奈的中年漢子拿著一個穿著五顏六色的珠子的手鏈站在一旁。
風瑤看到這“啊”了聲後說出了自己的猜測:“那位大嬸好可憐,一定是那個臭男人要搶這位大嬸的手鏈,哼!臭男人。”
抱著風瑤的風逍一臉無奈,這算是殃及池魚麼?再說,那個男人品味都這麼低麼,那條手鏈也就是隨處可見的廉價工藝品,至於去搶麼?風逍翻身下馬,隨後將風瑤也拉了下來,他得教育一下妹妹。風逍四處打聽,終於了解到事情的始末,不過卻讓他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