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發泄完了,或許是覺得自己失態了,他又想開始那樣介紹起來重錘宗裏的一草一木。時間流逝地飛快,明月高懸時三人來到一處廣場,廣場很大,相比於剛才視線的狹仄,眼前這一幕讓人有豁然開朗的感覺。
廣場是白色的,在月夜下泛著淡淡的光暈,廣場周圍是一間間青磚紅瓦房,正對著風逍的方向是一幢‘豪華’的府邸,那是兩層的紅漆木樓,而整個院落又似乎是‘陷’在月亮之中,像是傳說之中的廣寒宮宇,三人所處之地空曠高冷,星星似乎都可以被隻手摘落,此情此景,當真如夢如幻。
風瑤發出一聲驚歎,卻又不是因為此景,而是因為人。
風逍三人到的時候一間間房門被無聲無息推開,然後從中走出邊走邊穿衣服的、邊走邊打哈欠的、邊走邊不停比劃的人,他們走到廣場中央拍成兩排,帶路的三人也入隊了,接著從那所正中的宅子中走出一個身形高大豐滿的中年人,他笑嘻嘻的,笑容很熱情,卻沒來由讓風逍感到了寒意。
他站到隊伍中間最前麵,然後‘和藹’地說:“賢侄啊,我癡長幾歲,就不客氣的這麼叫了,我的這些個弟子都蠢笨如豬,聽聞你來指點他們,都不辭辛勞的等了一晚,賢侄啊,你看,是現在就指點他們呢,還是明天起早呢?對了,我請了幾位名廚,就等你忙完後給你們做一頓好的。”
風逍聞言差點沒暈過去,他總算知道重錘宗主打的鬼主意了,這是要把他當苦力當陪練啊,他的腳緩緩退了半步,風瑤或許是被一群男人綠油油的眼神嚇到了,偷偷地低下了頭,可是她的肩膀為什麼抖得這麼急。風臣的臉為什麼紅了,明明是黑的,是錯覺麼。
風臣不討喜歡的原因很多,腹黑絕對是最重要的一點,在這緊要關頭他輕輕拍了拍風逍的肩膀,又朝那位仁兄點點頭,可憐風逍還未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身不由己地緩緩走向了對麵。
這時對麵也有一人走了出來,他拎著兩個黑色菱形重錘站到了風逍對麵:“重錘宗……前來討教。”戰鬥就這麼打響了,並一共持續了三個時辰。一夜無話。
次日淩晨,用過還算可以的早餐後,風逍準備離去,臨行前,他看著重錘宗宗主笑著說:“昨天真是難忘的一天,我玩的非常開心,可惜未能一睹掌門的怒目金剛武相,下次再來我得邀幾個和尚來。”
說完也不待他作何反應轉身離去,昨天被揍的那幾下實在讓他有些火了,他畢竟隻是個少年,怎麼會沒火氣,聽聞他是佛門棄徒,後來才入的戰宗,平生最怕遇到和尚,所以來用言語激他一激消消火氣。
下山的路上一直沉默的風臣開口問他:“莫堯那一錘你為何接不住。”
風逍:“那一錘看似剛猛無匹,實則舉重若輕,封住我的所有退路,我隻有硬接,力量上我不如他。”
“為何不用卸力之法?”這次風逍想了想才答道:“這是‘勢’,卸力就會退讓,退讓我會輸的更快。”
風臣又問:“如何贏他?”“力量上勝過他,或者我用劍能得其意,抑或我的翼展勢能修煉到‘飛翼’,速度更快,他擋不住我的攻勢。”
兩人就這樣一問一答,從敗因勝因缺陷優點逐一分析,風臣分析得很透徹,一眼就洞悉了本質,讓風逍在不知不覺中成長,殊不知重錘宗宗主在做同樣的事,他的大願就是有生之年讓重錘宗成為三流宗派。
末了,風臣問了一個看似不相幹的問題:“何為兵?”“兵,利器也!”這是從書上背的,風臣顯然不是問這個,風逍想了半晌還是沒答上來,這時旁邊的風瑤卻隨口說道:“兵是為了保護他人和自己。”風臣笑了,很開心的笑,這也是兩人第一見到他笑,風逍不想承認,黑炭笑起來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