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府的園子講究詩意,講究格調,每到一處,皆成風景,總有“詩中有畫畫中有詩”的感覺在裏麵。
就如這倚梅園,安王命人從護城河裏引水進園子,在離曲折的水澗不遠處,有一整塊巨大的怪石,怪石上攲斜的長著一株遒勁的老梅。溪澗旁的房子屋頂上鋪著茅草,茅草每年都會換新的。茅屋周圍錯落有致的種著梅花樹。
倚梅園的溪澗上搭著一座青石板橋,過橋爬上怪石鑿刻的台階就是飛雲閣了,在飛雲閣中,可以將整個倚梅園一覽無遺。
黎姝不喜歡一大群人圍著伺候,隻叫了了一個叫綠翹的丫鬟吩咐跟著。
“皎皎,等你進宮後我讓人在你宮裏種上梅花,你看可好?”
“我不喜歡梅花。”
黎瞿白聞言嘴角一抽,繼而又恢複如常,溫柔的說:“皎皎,那我命人給你種上梨花,你看可好?”
黎姝聽了停下來,看著黎瞿白麵無表情的說:“把那些花草樹木的拔了又栽費力又費錢,有你在這裏弄這些娘們兮兮的玩意,倒不如多想想邊關的軍事。”
黎瞿白聞言嘴角又是一抽,要比毒舌,恐怕是非皎皎莫屬了。黎瞿白眼珠子轉了一轉又說:“皎皎,雖然琴棋書畫在你看來是娘們兮兮的東西,但作為一國之母總該會的,這樣吧,我從宮裏替你找一個老師,你對宮裏的禮儀也不是完全了解,我順便再給你找一個教習嬤嬤。”
黎姝聽罷,咬牙切齒的說:“黎瞿白!你少拿教習嬤嬤,那些娘們兮兮的東西來堵我,你自己愛那些娘們兮兮的東西還非得要讓別人也跟著會。”
黎瞿白不由得汗顏,這些也不光是女子要會的,君子也要求掌握的好不好?!估計除了刀槍劍戟在皎皎眼裏都是一些娘們兮兮的東西。
黎瞿白輕咳一聲,說:“皇叔倒是將這梅花打理的頗好。”
黎姝斜了他一眼,說:“這些都是一個老花農打理的,父王重商。”潛台詞就是,安王重商自然不會像文人墨客那般附庸作雅,你這話題轉的也太明顯了。
黎瞿白好似沒聽出來,繼續向前走,走到一株梅花樹下,盯著樹上的梅花細細挑選了一朵摘下來,放在手心,望著黎姝說:“皎皎,你看,這裏的梅花這麼多,而我單單隻喜歡這一朵。”
黎姝聽了,不由得愣了,他這是在向自己表示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嗎?黎姝輕輕歎了一口氣,看到前麵的梅花樹下恰好長著些破銅錢草,揪了一片葉子下來,說:“這種草叫破銅錢草,又叫遍地錦。”
遍地錦,天涯何處無芳草。
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笑聲不問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
黎瞿白不由得苦笑,看來自己真的是太過多情了。
黎姝看到黎瞿白這樣,想說什麼,卻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輕聲說:“綠意想必已經在飛雲閣備好酒了,我們過去吧。”
黎瞿白點點頭,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向飛雲閣,一路無言。
到了飛雲閣,一個暗衛不知道在黎瞿白耳邊說了什麼,黎瞿白聽了臉上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
“皇上,既然你有事,臣女就不便久留。”黎姝轉過頭對一旁的綠意說道:“綠意,替本宮送送皇上。”
黎瞿白想了一想,揮手招來一個侍從,低聲吩咐了幾句就走了。
“恭送皇上。”
黎瞿白走後,黎姝並沒有叫人把這些給撤了,順勢坐下繼續煮酒。不一會兒,剛剛那個黎瞿白吩咐過的侍從就走了過來。
“參見郡主。郡主,這是皇上讓奴才給您的。”那個侍從說著將一個錦囊舉起,低著頭。
黎姝麵無表情的說:“起來吧。”然後向一旁的綠意遞了個眼色,綠意笑著上前拿那個錦囊,順勢將一個錢袋塞到侍從懷裏。綠意將錦囊遞給黎姝,黎姝打開錦囊一看,裏麵竟是穿心蓮。
穿心蓮,一見喜。
黎瞿白竟是喜歡自己?喜歡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有意思嗎?這怕就是皇權的好吧,即便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己也可以把她拘在自己身邊。
黎姝拿著錦囊陷入沉思,侍從見久久黎姝都沒有反應,就開口問道:“郡主可還有別的吩咐?”
黎姝心不在焉的揮了揮手。侍從行了個禮就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