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會。”深幽的黑瞳沒有一絲波瀾,禮貌性地鬆開派克諾妲的手,輕柔地握上對方的。
短暫的接觸然後分開,盧卡慢條斯理地摘下精致的手套,揚起高傲的笑說道:“可惜,碰過了‘髒’的東西,這個手套不能再用了,這手套我挺喜歡的。”
“嗬嗬,我能理解。”幾乎同時,庫洛洛接過了派克諾妲遞過來的手帕,細心地擦拭右手的每一個角落,連指縫都不放過。像是沒發現盧卡黑下的臉,他依舊是那淡雅而善解人意的笑容,“雖然後續麻煩了點,但總比失禮好。”
預料之中的,他才說完,盧卡的臉色已經跟鍋底有得拚了。明眼人都知道,盧卡已經輸了一局。雖然他們都在暗嘲對方,但庫洛洛的“謙讓”讓盧卡先開口,而後才伸出手作為回應的那一個盧卡便已經輸了。
盧卡先出手,而庫洛洛在明知對方“髒”的前提下還願意去握住對方的手,表示了自己的大度和禮貌。而盧卡雖也可以這麼解釋,但他戴著手套,無論從哪一方麵來看都讓人對他產生一種“小氣”的感覺。
話說他自己跑去跟團長鬥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庫洛洛哥哥……”興奮的呼喚聲伴隨著紅色的身影越顯越近,安德莉亞穿著火焰般紅色的公主裙從遠處奔跑而來。或許是站在遠處時被擋住了視線,當她走近一看到盧卡正和庫洛洛站在一起,連忙“刹車”停住。不安地揪著自己的裙子,微垂著頭卻抬了眸去看盧卡,“盧、盧卡哥哥……”
那是小孩子害怕的習慣性動作。
盧卡更是不悅地皺起了眉:“安德莉亞,我說過多少次淑女是不可以這樣奔跑的。”
“對不起……”安德莉亞頓時沮喪地把頭低地更下了。
“沒關係吧。”派克諾妲蹲下身體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孩子都是活潑的。”跟大部分團員不同,派克諾妲很喜歡弱小的生物,甚至到達寵溺的地步。而且這個孩子……團長似乎挺喜歡的樣子。
“小姐有所不知,魯西魯家是有頭有臉的家族,怎可出現如此失禮的行為。”聲音雖然輕柔,卻掩不住那明顯的不悅,說話的同時還意有所指地看向庫洛洛,似乎是在警告他注意自己的身份。
但是,會在意這些的就不是庫洛洛團長了。示意讓派克諾妲稍稍讓開位置,庫洛洛略彎腰將手中的禮物遞到安德莉亞的麵前,嘴角是她熟悉的淡雅的笑:“生日快樂,莉莉。”
燦爛的笑重新出現在安德莉亞的臉上,小小的手掌接過對她而言有些顯大的禮盒,卻倔強的不願交到身後的女仆手上,反而微側過身艱難地抱在懷中:“謝謝庫洛洛哥哥!”
又是這樣的眼神……
不含任何悲傷和雜質,純淨而快樂的眼神……在流星街絕對不會擁有的眼神。庫洛洛露出平淡的笑,撫了一下她的腦袋轉身便要離開:“今日我到這裏不過是要送禮物給莉莉,那麼,我先告辭了。”不需要著急,蜘蛛擅長的……從來都是下陷阱。
這是一個寧靜的夜晚,這是一個不安的夜晚,這是一個……名為改變的夜晚。
晚會結束後,安德莉亞在魯西魯的當家的要求下在大廳中將所有禮物拆開,而安德莉亞第一個選擇的自然會是庫洛洛送出的禮物。小心翼翼地解開絲帶,拆開彩紙和蓋子,一個精致的人偶便出現在眾人的麵前。
“好漂亮!”安德莉亞驚喜地叫了起來,有些吃力地將人偶從盒子裏抱出。對她而言,這人偶已有她一半的身高那麼大了。
站在一旁的大叔露出了慈祥的笑:“確實是很漂亮的人偶,莉莉可以給爸爸看清楚嗎?”
“嗯。”安德莉亞立即點頭,但就算把人偶交到大叔的手中,眼睛卻一直跟隨著人偶轉動。
他接過了人偶,視線掃視了人偶的全身,最後停留在人偶紫紅色的眼睛上,略顯滄桑的眸閃過了明顯的驚豔。雖然他並不知道製造這眼睛的是什麼寶石,但是這絕對是他見過的最吸引人的寶石。
但是沒人發現,附近站著的盧卡眼底的掠奪。
旁邊一個著裝怪異的男子向前邁出了一步,纖細的手覆蓋了人偶的整個麵部,幾乎無人發現那在人偶身上流走的念力。半響,男子笑了:“這人偶確實好看。”說著便看向那大叔,輕輕地點頭。
這人偶身上並沒有任何金屬或零件,更別說竊聽器什麼的。雖然那雙寶石有念力的痕跡,但普通的物件身上有些許念力並不出奇,所以這人偶大概沒什麼問題,隻需要偶爾留意一下就好。
大叔暗中鬆了一口氣,但很快便被疑惑所包圍。庫洛洛突然回來了這裏,真的隻是送個禮物這麼簡單嗎?十多年了……他還以為那個孩子已經死了,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