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共住了半個月,都快有些樂不思蜀了。可一回到家又覺得還是家裏好。我們的院子都已經整理好了,所有的東西也搬進去了,於是我們都有了新的住處。我第一次擁有了這麼大的可以獨立支配的空間。我院子裏的擺設沒有寶玉那樣女性化,也沒有那麼華貴的擺設。所有金碧輝煌的物件一概不用。桌子上放著和田玉香爐,裏麵的熏香清馨淡雅,床上陳設著及其柔軟的蠶絲被,枕巾被套上繡著西湖碧荷,那花樣子還是我讓人按爹爹的畫描的。架子上有娘親手選的各色古董,還有一些我選的小擺設。觸目所見都是我喜歡的東西。所以我對此十分滿意。
我的名下現在有了兩個大丫頭,長生,福兒。她們年紀也都大了,都定了親,不過一時還沒有可以接替的人。才現在還在我的身邊服侍,順便□□兩個小丫頭,春華,秋實。還有兩個乳母崔嬤嬤,李嬤嬤,另外外祖母新給的如雪也算大丫頭。除了一些特殊情況外,這些人今後就完全聽我的了。過了這些天,娘和各府裏的夫人們走動了幾次,發現我們家竟是世家裏人最少的。她也不想太離了格兒,因此又在莊子裏選了十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頭,八個十二三歲的小廝,湊足了一百人才罷。
當年京中的產業大多賣了,隻剩下一個小小的溫泉莊子,不過三十幾傾山坡地,種些蔬菜水果花卉,所以冬天府裏也能有蔬菜,花卉。那個莊子聽說造的極好,娘已經找人去收拾了,今年冬天我們可以去泡溫泉了。還有一個大莊子,有二百多傾地,府裏的糧食都從那裏出。還有一個繡坊,裏麵都是真正的蘇繡娘子。一個專作金陵風味的點心鋪子。這兩個鋪子生意實在好,所以當年沒舍得賣。另外家裏也用的著他們鋪子裏的東西。這些就是我們在京中的所有產業了。
娘把點心鋪子交給了我打理。我先讓人把近十年的賬冊拿來看過,又讓人把所有點心一天四種,每種四斤送到府裏來品嚐。我們不僅自己吃,還讓上下人等一起品評,然後讓廚房裏的想出新的花樣來,每想一種新花樣,讓至少二百個人嚐過,得了半數以上人說好的,賞銀五兩,當然鋪子裏也一樣。如是三個月後,證明賣的好的,再賞五兩。於是不僅廚房裏的,幾乎所有自詡廚藝好的都想要掙這筆錢。還真讓她們想出了八種,先在鋪子裏試賣。一下子府裏全都是稱讚我的。姐姐都來我麵前說了不少次,不明白為什麼這點小事,就得了那麼些好話。我笑而不答,讓她自己細想去。
我還讓四個伴讀查閱了那些賬目,並提出他們的看法來。然後選了兩個我認為有些見得的去那裏作掌櫃和帳房的副手。我自己還是在家裏讀書寫字,畢竟在這裏的立身之本還是科考。
爹爹在京城重新適應了下來。皇上常常和爹爹交換一些書上的觀點,讓他陪著下下棋什麼的。爹爹近些年功名心淡了,行事越發超脫了。因為所求的比別人少了,在皇上麵前自有自己的風度。讓皇上很是感慨:“衣不如新,人不如舊。“我們到京不到三個月就已經接到宮裏的賞賜:”上用錦緞一百匹,首飾八件,雲錦二十匹。“可見爹爹混的還是不錯的。
爹爹近來忙著查閱這些年的邸報和中和各方麵的消息。消息來源不是太少而是太多,都是爹爹世交故舊們說的。不過爹爹說,因為皇上看重他,因此和祖父喝過一杯茶的就趕上來叫世兄,和爹爹十年前見過的就叫故交了。聽得我笑個不止,爹爹太幽默了。
不過這些東西真真假假的,因此還需加上自己的理解。做這些不過是為了更快的站穩腳跟,皇上今後還是會和爹爹談論朝中的事的,到時一問三不知就不好了,更何況還容易得罪人。我建議將各種檔案分類整理,就按部門分,各部門下麵按人分。爹爹讓人分門別類的抄好,他再查閱時果然省了不少力氣。
在家裏著實過了幾天舒心的日子,大家把我伺候的好好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要什麼手指一下就好,這才是我理想中的少爺生活啊。我還把新來的八個小廝要了四個來做伴讀,家裏也選出四個來,先讓以前的兩個伴讀教他們識字,又找了兩個護衛教他們學些護身的拳腳。將來出去玩是也好有些打手,不能讓人平白的欺負了去,不是嗎?
我才知道我家共有八個武功高強的護衛。他們高到什麼地步我不知道,不過平常的圍牆隻要有凹凸不平的地方他們可以落腳的,三兩下就上去了。跟我的林奇,林文竟然是這樣的高手,我還是第一次發現。不過這才正常,不然爹娘不可能放心讓我自己帶幾個人就出去逛的,必定是信得過保護的人的本事。我有時也想跟著學一些,不過爹娘都不支持我學這些,爹爹是覺得讀書最重要,娘是心疼我太累了,或是怕我弄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