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洛咦了一聲:“毘沙門天,我在書上看到過,挺威武的啊,這個……這位菩薩怎麼提個水壺?”
確實,這個胖胖的菩薩,怎麼看也跟寺廟裏的那些有區別,手裏的大水壺,更是聽都沒聽過的法器。
智丈搖搖頭:“這不是菩薩,嗯……這應該是菩薩家裏的花匠……”
正說著呢,那胖子驚呼一聲,手臂被鬼妖指甲劃傷,連連退後,看上去,他完全不會戰鬥的。不過胖子壺裏的水灑出來,還是讓鬼妖很有些忌憚,畢竟這是來自天界的聖水。
幾個照麵,這天界的花匠已是傷痕累累,大呼小叫。虛若大為沮喪:“大師,你請的佛不行啊,算了,這次你來撐,我布個陣。”
正元卻好象並不擔心這花匠打不過鬼妖,隻是嗯了一聲,摸出一麵銅鈸,向鬼妖側背攻去。
虛若道長深吸一口氣,寶劍插到一旁,左手劍指,右手持著一麵黃旗,向地麵慢慢插去,雖然是鬆軟的泥土,但虛若卻象是費了老大的力量一般。
當虛若插到第三支旗,已經是氣喘如牛,胡雲川不由大叫一聲:“這位,鬼大嫂,小心,那道人在布陣!”
鬼妖冷哼一聲,長發忽然飛起,將正元大師緊緊纏住,用力一甩,大和尚便飛了出去,空中發出一聲慘哼,不過他仍然將全身佛力聚於銅鈸,向鬼妖射去,速度太快,鬼妖一時不防,竟給切下一綹頭發,空氣中生出青煙。
正元一時是爬不起來了,那個花匠想溜,不過估計他神力不強,來一次人界便耗去了一半,加上又被鬼妖打傷,因此向著天空躥了幾次,也沒能躥上天去,鬼妖一轉身,鬼爪插入他身體,讓他尖聲慘叫起來。
原來神仙菩薩也會痛的啊,幾個小輩算是開了眼界,他們倒沒想過鬼妖等下會不會傷到自己,完全是看熱鬧的心態了。
借著這點時間,虛若終於插好了七支小旗,然後便脫力一般,坐到陣中。這個七星陣,跟嚴洛上次的七星殺鬼陣,有些類似,都是出自道門,看來有個共同的特點,就是不能對陣外的鬼怪造成傷害。感情虛若道長是先將自己的命保住再說,有了這個陣,就算場中所有人死光了,他都還有生機。
不知道鬼妖是否會踏入七星陣,反正大家都沒機會看到了。
天空中突然響起一聲霹雷,金色的佛光出現在正上方,隱約可以聽見幾聲鳴璫,一種強大的壓力,讓所有人都有心髒快要停跳的感覺,思維也象停頓了一般。就連那鬼妖,也發出了驚恐的嗚咽,鬆開花匠,似乎想要逃走。
轟的一聲,一隻金光奪目的大腳,突然從天而降,重重的踏在地麵。強烈的震動,讓凡人們全都出現了短暫性的癡呆,等他們恢複過來時,便隻看到了草地上那一片焦黑,剛才還殺氣衝天的女鬼妖,就那麼消失了……
花匠也已經不在當場,世界一下子回歸了安靜,連蟲鳴都沒有一聲。
許久,還是嚴洛咳了一聲:“長青,智丈,你們剛才看清了嗎,怎麼回事?”
智丈從震撼中醒來,嘿了一聲:“當然看到了,這就是我佛的大力量,大神通!一招秒殺地底的妖魔,哈哈!柳公子,還是轉宗來做我師弟吧!有前途的!”其實他自己也沒看清,那佛力實在太具壓迫性了。
嚴洛這才慢慢明白智丈為什麼說他師伯卑鄙,正元的修持,還不足以請動毘沙門天的真身,很可能是受了胡雲川的啟發,就請了與毘沙門有關係的天界仆役下凡。
正元在召請真言中加的幾個音,或許就是那花匠的名字,可憐的花匠,大概還以為人間的供奉終於輪到他了,所以屁顛屁顛的趕來,卻差點送了性命,還好他的主人具有大神通,察覺了人間的事,隨便伸隻腳出來就把鬼妖踩扁。
現在妖怪菩薩都不在了,佛道邪三大高手都沒有聲息,三個小輩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做,誰知道現在場中還有些什麼危險?
靜寂了許久,場中終於響起了一個衰弱的聲音:“嚴世侄,你,過來一下。”
嚴洛走到胡雲川麵前:“胡伯伯,我扶你回鎮上休息吧。”胡雲川看了他一眼,心想現在這麼凶險的局麵,多呆一分鍾都是危險的,而這嚴洛卻完全沒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