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道光的居所雖然獨占一座山峰,但是建造的並不是太奢侈華麗。就像一個普通的道觀一樣,用來招待客人的主殿,住宿,盛放雜物書籍的偏殿。剩下的大片空地就是布置著用來修煉的陣法。平常人家的門牆,對這些陣師來說還不如隨手一道陣法管用。
陸道光和鄭則士來到這裏後,那幾位原先是地球人類的弟子也沒有太過激動的神色,隻是請了個安就各做各的去了。倒不是雙方之間有什麼隔閡。而是陸道光在招收他們進來時就已經說明。隻需要他們做些對居所的日常維護,至於授藝,大部分還是靠他們自己靠陸道光所設的陣法和收藏的典籍自己修煉。陸道光也隻是在興致來的時候才指點幾下。可以說,除了給這幾個地球人類一個沒有威脅的生活環境外,雙方隻是半師半仆的關係。
回到居所後,陸道光也沒耽擱,馬上布置了一個天衍之陣,將莫風放了進去。
此時的莫風,就如陸道光所說,所有意識幾乎都停止了運轉。就如置於萬年寒冰一樣,就是那最後一個念頭也是僵在那裏不進不退,沒有任何反應。此時任何外力都無法介入幫助,隻能依靠自身僅有的那個念頭來引動全部意識的運轉。
就如最初進入那考核陣勢一樣,絲絲玄奧的灰色軌跡很快就滲透,融入了莫風的意識之中。而莫風在那個念頭之中苦苦掙紮堅持的情況也轉化為了幻境,顯現著莫風當前的一切狀態。
天空世界沒有任何顏色。在莫風眼裏,這裏的一切都是那麼不真實,除了自己外,周圍的一切沒有任何存在感。就連空間都像是煙霧一樣飄渺,繚繞的變幻著。
有時是灰蒙蒙的一片,如置身於混沌之中,讓莫風迷茫不知為何身在此處。而莫風,也像是想要抓住什麼一樣,不斷的伸手,從虛無一物的混沌之中撈過,絲絲軌跡從指間流過,莫風也是呆呆的一直重複撈取的動作。莫風知道自己存在,但是這種存在就像是無根的落葉,沒有方向,沒有未來,也沒有自己立身的過去。
有時又化為血色一片,各種遇到過沒遇到過的怪物紛紛凝形撲來,感受到生死危機的莫風也會瘋狂的歇斯底裏的與之戰鬥到一起。所有怪物被微微一觸碰就會自行消散,但是他們的攻擊落在莫風身上時,卻也會讓莫風身體像水波震蕩一樣出現崩潰。隻是隨之就又在莫風不甘怒吼中恢複原狀。無處不在的血色,無處不在的戰鬥。沒有任何聲響,甚至沒有任何強悍的波動。但是其中的韻味,卻讓任何人都有明白,稍微一點點放鬆,都會讓莫風在怪物洶湧之中消失,湮滅。
而有時,整個空間又會化為災難前的高樓林立,人群熙攘,每個人臉上的輕鬆和祥和都清晰可見。而莫風卻一個人傻傻的站在那裏,看著人群走來走過,但是卻如見到魔鬼一般不敢去輕易觸摸,有種淡淡的危機感在刺激著莫風,讓莫風感覺自己隻要一投入人群,就會像水入大海一樣被融入,被消失,不複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