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群人好像感覺到了天風的存在，或許是他們打夠了，丟下小女孩躺在冰冷的地麵回去了。
“大哥哥，咳，謝謝大哥哥。咳。”小女孩努力睜開那疲憊的雙眼，一閃一閃的，仿佛隨時會閉合起來。
“你，你…你能看到我！”天風興奮的結結巴巴的冒出一句話。
“咳，為什麼不能啊。”小女孩努力露出一絲微笑。
“噗”
一灘殷紅的鮮血刺入天風的眼簾，天風驀然回過神來，跪在青石上，一把把小女孩摟入懷中，內心卻是無比悔恨。為什麼直接當時不早點攔住那幫人，為什麼自己不早點護住小女孩，難道憑借著先前的虛妄就能斷言此時必又是幻。
路上的行人來來往往，川流而過。
天風跪在小女孩的身邊，一滴淚珠滾落，劃過小女孩蒼白的臉頰，滴打在青石上，又沒入細縫中。
恍惚間，天風感覺到自己的臉頰有種被指尖劃過的感覺。睜開那早已淚眼模糊的雙眼，一隻小手正在輕輕擦拭自己的淚水。
“大哥哥，不要哭，一個男子漢哭什麼。”小女孩那越來越蒼白的小臉始終綻放著笑靨，仿佛此時遭受巨痛的是天風而不是她自己。
“不哭，大哥哥沒哭，大哥哥隻是眼裏進沙子了。”天風抹了抹自己眼眶。
“大哥哥，你別騙我了。你這是把我當小孩子啊，”小女孩笑著罵道，一臉驕傲“我知道的多著呢。咳，我知道你是在為我傷心，但大哥哥你不要哭了好嗎？你不用為我傷心的，就算去了陰間，我也不會餓著的，我會抓魚，我會烤野兔子，我還會縫衣服呢…”小女孩努著頭仔細的想了又想，“反正，反正，我會的多著呢。”
此時天風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刷刷的往下落，這麼小的女娃，本應該是在家中被長輩們百般嗬護的，但是她卻在這個別的小女孩還嘻嘻哈哈玩耍的年紀早已學會了怎麼照顧自己，怎麼養活自己。
“蒼天，你為什麼喜歡這麼玩弄眾生。”天風仰頭向著那天際一陣咆哮，兩行淚珠迎風飄落。
“大哥哥，你能為我笑一個嗎？”一聲弱弱的聲音傳入天風耳際。
天風低下頭，見小女孩一臉真摯的望著自己，眼眸中充滿著那叫做希冀的光芒。
天風想拒絕卻怎麼也開不了口，這可能是小女孩最後的心願了。
“好”
天風使勁把兩側的嘴角往上揚，努力擠出了一抹笑容。
小女孩緩緩閉上了眼眸，嘴角也掛著微笑，暖暖的，手臂也緩緩滑落。
在小女孩眼裏，或許她認為她是幸福的，因為在她生命的最後一刹那，收獲了一個微笑，有個路過的大哥哥能為自己流淚。
“啊…”天風仰天長嘯。
冥冥之中一聲歎息而過，“然力足以至焉，於人為可譏，而在己為有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