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肖有點尷尬,馮煜也有些意外:“這是?”
“我一個朋友。”
“家裏衛生紙是不是快沒了,要不要再買點?”
“………”唐肖簡直不知道這小子在演哪一出,倒是馮煜看明白了,也誤會了:“你現在跟你朋友一塊兒住?”
“我……”唐肖剛要解釋,寧願那小子忽然從邊上抓了盒套子,跟營業員笑了笑:“湊個整。”
“……”
到車庫的一路上唐肖恨不能把那小子的賤手給卸下來。唐肖問他,你是不是故意的?
寧願一臉無辜,我幹什麼了?
“你裝跟我同居算什麼意思?”
“你跟那人又不來電,你又裝什麼?”寧願拆了薯片就吃上了,“你一直就這樣,拖泥帶水,我替你把事兒給兜了不好麼?”
“那你買盒避孕`套幹嘛?”
“防身。”
“……”唐肖挑了挑眉,“防誰?”
“我室友。我最近發覺他有點問題。”
唐肖揶揄地笑了笑:“發燒把腦子燒壞了?你還真以為是個人都對你有企圖?”
“不信你走著瞧。”
車子拐出去的時候正好碰到馮煜也開車出來了。唐肖打開車窗:“你的衣服洗幹淨了下次給你送去。”
馮煜看了看他,又看了眼他邊上的人:“不急,本來就是閑置的新衣服,我等你。”
既然寧願說他下廚,唐肖就姑且任他發揮。剛脫下外套便聽見廚房鍋碗瓢盆齊奏樂的聲響,這時唐肖忍住了。緊跟著一聲是菜刀砸地上的悶響,唐肖繼續忍,隻要這小子不把自己的腳趾頭給剁了。等到了油鍋碰的一聲炸開的時候,他再也忍不住了,再這麼下去屋頂快被掀翻了。
唐肖在門口張望了一眼,油煙嗆鼻,除此以外廚房亂得有點異想天開。唐肖看著地上那條魚,又看看站老遠的寧願,“您這是玩籃球呢?”
“意外,純屬意外。”寧願把魚撿起來又洗了一遍,“剛才有個油星子濺我身上了,沒把持住。”
唐肖走進來,寧願製止他:“別,你不許動手,說了我請客。我保證一會兒把廚房恢複原樣。”
唐肖從門後拽了樣東西走到他身後,寧願驚了一跳,往後一退正好靠他胸口:“嚇死我了,你玩兒偷襲?”
“圍裙兜上,省的一會兒髒兮兮的把餐廳也弄髒。”
“喂,靠這麼近荷爾蒙水平容易不穩定。”
“你是不是藥停了就亂說話?”唐肖用力打了個結把他給拴上,“你對自己要求低,不代表我品味也低。”
“切。”寧願笑得不行,這家夥連罵人都這麼損。唐肖捏他的下巴,非得治治他:“切什麼?”
“切菜。”
忙了一個多小時,三葷兩素,還有一鍋雞湯在慢火燉著,唐肖麵對這一桌賣相匪夷所思的菜哭笑不得。寧願倒頗為得意,揚言做菜也不過如此,照著菜譜按部就班三下五除二。他拿了筷子,恭恭謹謹往唐醫生麵前一遞,“您吃著,隨意,隨意。”
唐肖見他像模像樣怪好笑,也沒抱什麼期望,隨便嚐了一口。
唐肖細嚼慢咽,還沒說話,抬頭就見那小子托著下巴滿懷期待地望著自己,怪嚇人的。
說實話,味道還行,以寧願這種天資,也算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唐肖還沒來得及給評價,這小子自己嚐了口番茄炒蛋:“嘿,還真不錯。是不是?是不是夠水準?”
唐肖冷笑了一聲:“自吹自擂。”說罷,又夾了點清蒸魚,鹹了點,其他還好。
寧願知道他吝嗇表揚,不跟他計較,吧唧吧唧地顧著把自己喂飽。
吃完了飯,寧願幫他把碗給洗了,唐肖沒當回事,反正一會兒自己的還得再洗一遍。等唐肖把廚房收拾幹淨,回到客廳,這小子靠在沙發上已經打起了瞌睡。唐肖上去想搖醒他,可走到跟前又止住了。近了看,這小子不像裝睡,一副累了半天總算能歇會兒的架勢。
寧願睡著的樣子很安靜,看著挺招人疼的一大男孩,跟那個記憶裏五官還沒張開的小屁孩相比真是今非昔比。寧願穿著件寬鬆的牛仔襯衣,領口沒係扣,唐肖看著他胸口那道印忽然出神,盡管現在已經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