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凡取了骨灰後就和Aaron一起去了LA,而安然和陸逸也都回到了廣州,畢竟逝者已逝,生者依然得繼續生活下去。
而司樂終於決定去那個人所在的城市。
六個小時的車程,到那以後便立刻租了一間單房,一收拾好,司樂就拿出了小宇的筆記本,在裏麵敲下了這樣一段話:“兩個有緣分的人即使天涯海角也會在某個時間裏不期而遇,就像有些東西求不來,也躲不掉,但如果有些人來到過你的身邊又離開了,之後再無相遇,那便是緣分沒了,沒有緣分的兩個人始終是注定不能在一起的。所以我在人世間彷徨了這麼久,也隻是為了一段緣分,緣聚緣散,最後隻帶走一絲掛念,別無他求……”
不知過了多久,睡夢中緊皺的眉頭透露著夢者的不安,床頭邊上的筆記本也閃爍著虛弱的光點,仿佛與枕邊的人同時進入了夢靨一般。
窺視夢境,卻是長河木屋,夕陽美景。
隻是不知為何,夢中的司樂淚流滿麵,他看著河邊上的背影,獨自站在木屋中央。
許久,那人終於回過身來,隻是司樂看見的隻有一張空白臉蛋,沒有眉目唇鼻,那人竟然隻剩一絲輪廓,讓人突感心寒。
“戎炎……”司樂輕輕喚了一聲,原來那就是他朝思暮想的愛人,隻是,不知何時司樂已然忘了他的容顏。
那個人不為所動地站在那裏,仿佛聽不到司樂的聲音一般,再回首,他竟然緩緩地往河裏走了去。
此時夕陽下的河麵正泛著刺眼的紅光,仿若烈焰燃燒在上麵一樣,來不及追趕,隻是眨眼間司樂的愛人便被那焰光吞沒了似的。
不及回神,司樂猛然驚呼,卻是乍然驚醒。
“戎炎……”司樂大叫著醒來,虛汗早已濕透發梢。
司樂呆坐在白色的床鋪上,看著外麵的天色不知何時已陷昏暗,隨即又晃了晃昏沉的腦袋,再一次打開了休眠了的電腦。
凝視了一下右下角的時間顯示,原來已經是晚上八點鍾了,司樂明顯已經忘了自己是何時睡著的了,他隻記得最後合上眼睛的時候外麵的天空好像還是明亮的。
未完的小說就在桌麵的文檔裏,司樂微皺著眉頭點開了文檔,不知為何歎了口氣,卻忽然思如泉湧般敲響了鍵盤:“有些東西反複在腦海裏被提及,一旦久了就會麻木,最後隻剩一個名字,或一個詞語,在某些時候提醒我們,那些念念不忘的東西如果沒有實質的支持,終歸隻是一場幻想,一幕不堪回憶的殘缺的夢。除了遺憾,隻剩遺憾……”
“然而,在我們都還沒有走到盡頭的時候,我們都應該還有機會,去把那些念念不忘的真正留在身邊……”
也許司樂並沒有按照小宇以往的思路去寫,但他覺得小宇既然已經將小說交給了自己,那他就有權力按照自己的思路去完成。畢竟他們一個總是在黑暗裏描寫絕望,而另一個又總是想在絕望裏留下一條後路,或許這正是司樂和小宇在本質上的區別。所以盡管小宇得到了想要的同時也陷入了絕望,而司樂一直愛而不得卻也樂此不疲。
就這樣一直寫到了晚上十點左右,鍵盤的敲擊聲才逐漸緩慢了下來,可能是餓了的緣故,思緒終於在某個點上停止了。司樂往回看了看,估略已經寫了三千字的樣子,於是舒了口氣,仿佛終於有了一個交代,一下子倒在了床上,就像大量運動後似的喘息了起來。
等到稍微舒服了,司樂便翻身下了床,準備去找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