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誌青年報複之必讀手冊-第1章正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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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為數較少的連我也認同的聰明人，不過他的聰明和我的不太一樣。小時候我不懂得掩飾，所到之處便是人們的讚歎和對老爸老媽的恭維。堂兄卻不是顯山露水的人，他的智慧隻有在拉著我走家鄉的小路時才會展現。這一點和高深莫測的老爸有些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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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聽多了家長們的抱怨，他在高三的時候終於收了心，考進了一所不錯的大學，攻讀哲學。因為早讀了兩年書的關係，他十六歲就成了大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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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聰明的堂兄死在了他十九歲的夏天，按照古代的說法，他在沒有成年的時候便離去了。他的生命短暫的如同流星，卻拖著絢爛的尾，在我的星空劃下長長的一道裂痕。他死於腦癌，因為他的事情，我曾經考慮過去當一個醫生，去治療許許多多像他這樣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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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夢想是在初中的時候失去的，老媽告訴我，堂兄的病本來還有得救，雖然希望渺小，但是如果進行手術的話或許還有一線生機。隻是他家裏麵經濟條件不是很好，手術費醫療費實在太高，況且下麵還有一個弟弟。他爹媽覺得就算讓他開了刀，也不一定治得好，那還不如讓他安靜的去算了。結果，竟然是堂兄的同學陪著他走過了最後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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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大伯他們一向偏愛堂弟，親戚們也覺得那個弟弟比較有出息，他們看不懂真正的聰明人。就像在我的裝腔作勢下，沒有一個老師知道我究竟有多聰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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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放棄了自己的夢想，因為我發現醫生有時候也是很無奈的，想要救人卻無能為力。

失去了夢想的生活仿佛失去了色彩，變得單調而乏味，我曾經有一段時間非常寂寞。每次走在回家的路上，都會想起和堂兄曾經一同走過的泥濘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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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終於找到了方法來麻痹自己的感官。演戲，報複，混幫派，翹課，罵髒話……我想我真的經曆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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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時候和老三一起作弊，發生了點很不愉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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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坐在公交車的最後一排，靠著窗的位子顛簸不已。我在晃動的車廂裏聽見耳機裏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播音員正在朗讀的是我很喜歡的《麥田守望者》的一個章節。故事裏的主人公是個讓人頭痛的不思進取的中學生，他墮落，他不招人喜歡，他和許多人格格不入。但他那麼的疼愛自己的妹妹，他努力的引導她走向正確的道路。他的夢想純淨而且簡單。他隻是想當個麥田裏的守望者，看護那些做遊戲的孩子，告訴他們懸崖的位置，告訴他們應該前往的方向。

我心裏突然沒來由的一陣難過，像被什麼東西在心房上抓了一把，一片血痕。

堂兄拉著我的手走過泥濘的鄉間小路，他朝我明媚的笑著，低低的溫柔的聲音……

車廂毫無預兆的猛烈顛簸了一陣，我的淚在那時候被甩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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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以後我再也沒有見過大伯，總是借口什麼事情，早早的開溜了。無論大伯一家怎樣辯解，我卻明白，自己是不會原諒他們的。但我偶爾會回老家去一次，偷偷的坐一個多小時的火車到那裏，為堂兄寂寞的墓碑添上一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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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對千帆過盡說得太多的時候，他已經大致了解了我夢想的得失緣由。這樣的夜晚本就詭異，似乎預示著什麼東西的破土而出。但我卻管不了那麼多了，大概是因為我才接到大伯他們的消息，也可能是被千帆過盡的誠意打動了，所以才有了那麼強烈的傾訴欲望。

他告訴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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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告訴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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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才發現原來千帆過盡對我來說已經超越了一般的意義，我把他當作了真正的朋友，或許比起朋友，更進一層。因為從小到大，隻有這個人如此接近真實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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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講完的時候，我們沉默了一會兒，有點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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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自己無法再欺騙下去了，我不想失去這個人，所以，我決定和盤托出，在一切還沒有發展得無法收拾之前，請求他的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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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和“安安！”這兩個稱呼同時在對話框裏出現，我們還真有默契，居然同時和對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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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

安：我有話要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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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帆過盡：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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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你先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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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他先說了，或許這將會是他最後一次用如此平靜友好的態度對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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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帆過盡：我曾經說過自己不相信愛情。。44c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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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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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帆過盡：可是……我想我可能錯了。。42e7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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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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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帆過盡：安安，我想，我或許……愛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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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的手停在鍵盤上沒有動，我隻是對著屏幕上的那行字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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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或許……愛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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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或許……愛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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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或許……愛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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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或許……愛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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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屏幕上的這行字，我有些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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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愛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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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年以來我是第一次直麵這個問題。。b056e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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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漫長歲月中形成的偏見使得我在這方麵有所空缺，如果說千帆過盡在說出這句話前是不相信愛情，那麼我就是從來沒有正視過愛情的存在。。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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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上的言情劇看得我很不屑，我厭惡那些動不動就眼淚汪汪的男女主角，厭惡漏洞百出的劇情。我以為，如果自己是故事中的主角，絕對不會被那些困難束縛住，憑借我的高智商，什麼問題不是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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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對於Enya的迷戀，在我看來是最沒出息的表現，我無法理解他的那種狂熱，那傻女到底哪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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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校園裏，看見幽暗處一對對正在纏綿的情侶，我隻是感覺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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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聰明人就應該高高在上，聰明人不會被任何事情所困擾，聰明人應該始終保持理智和冷靜，聰明人才不可能傻瓜般的墜入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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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千帆過盡的話太過突然，還是把我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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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是對安安說的，然而，直接感受到衝擊的，卻是安安背後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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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感到害怕，事情的發展已經脫離了我預計的軌道。雖然他說的話就是當初我進入“異域”，扮演“安安”的最終目的，但是很多東西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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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我都喜愛著自己的超高智商，對於任何一個我看不順眼的人都盡量的利用自己的聰明才智進行打壓，但我從來沒有傷過別人。他們至多是看到我頭痛，看到我就自慚形穢，卻從來沒有因為我而受到什麼感情上的傷害。那個某人的確是間接的得罪了我，我很想要他難堪，看他出醜的樣子。但也就到此為止了，我沒有真的想騙過他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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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我也隻是想讓他鬱悶個一陣子，找個恰當的時機告訴他安安有男朋友，或者告訴他我是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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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隻是想粉碎他的夢想，隻是想告訴他理想的女孩是不存在的，隻是想告訴他他上當了，隻是想警告他得罪我的下場，隻是想證明他不是我的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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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切讓我的做的心安理得的基礎是因為他的一句話，他明明說是不相信愛情的，既然不相信愛情，那就不存在被傷害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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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不想傷害他，我真的準備向他和盤托出的，就在他那句話出口的前一刻我還這麼打算來著。

……可是，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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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

安：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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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帆過盡：不是玩笑，我應該是真的愛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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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

安：哦，原來是真的啊，那還真是謝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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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帆過盡：你還是不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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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

安：換作是你，如果有個昨天還口口聲聲說自己不相信愛情的人，突然對你說他愛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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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相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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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帆過盡：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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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

安：那不就得了？誰知道你今天是吃錯了藥還是搭錯了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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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帆過盡：突然和你談到愛情，我知道你是不相信我的，遇到這種情況，大概任誰都不會相信。

我的話看上去突兀，但並不是一時衝動。。c3c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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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不知道，我時常會想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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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談天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可以不像在現實世界中那麼功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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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不虛假的笑，可以不故作大度的對待別人，可以不去刻意的迎合別人。

你難道一點感覺都沒有嗎？一點都沒有發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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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不是早就不自知的喜歡上了你，怎麼可能和你講那麼多自己事情？

怎麼可能把心底的東西翻出來給你看？。42998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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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暗示的那些話你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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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你什麼時候暗示過了！我怎麼不知道！身為中國人不好好說清楚話，怎麼對得起中華偉大燦爛的五千年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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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

安：可是你根本不知道我是個怎麼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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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不定就是個醜八怪，瘸子，聾子，瞎子，外脖子斜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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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人毛骨悚然，惡心反胃，還口吐黃水！。f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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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大街上會被監察隊大伯大媽抓起來說影響市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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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帆過盡：嗬嗬，我現在才發現原來你那麼喜歡作踐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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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不至於這麼慘吧，不過真要這樣我也隻好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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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

安：倒，你可千萬別和我說什麼“隻愛你的靈魂，不愛你的樣子”之類的酸話！

千帆過盡：其實我剛才想說來著。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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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隨便你怎麼說好了，我知道你一定不像自己說的那麼慘，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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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一陣惡寒，現在和我正在對話的那個人不像是我所熟悉的千帆過盡，倒像是讓人深惡痛絕的該死的某人。他那要命的自信和直覺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再這樣下去，事態可就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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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

安：那不說長相，就單說人品吧。。854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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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你被我的假象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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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這個人好逸惡勞，胸無大誌，滿天扯謊，不思進取，得過且過，錙銖必較，不討人喜歡。

看到這樣的真麵目，你一定逃都來不及。。8f8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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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帆過盡：沒關係，既然說愛你，自然會包容你的每一個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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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寒……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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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地啊，救命啊，誰來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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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

安：最主要的一點，我不喜歡你，你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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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帆過盡：不，你也是喜歡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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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訴我你的夢想，告訴我那個堂兄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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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這麼隱私的事情告訴我，就是你也喜歡我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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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憤怒值蹭蹭蹭的向上飆升，若是在武俠片裏，心裏的那股氣一定足以打通任督二脈。

你以為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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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耶穌？還是佛祖、安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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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以為你可以看透別人的心！你他媽不就是一傻B嘛，我幹嗎被你攪得心神不寧的，你連和你說話的是什麼人是男是女都搞不清楚，還在那邊給我裝模作樣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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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老子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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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

安：你就不怕我是“人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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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帆過盡：你不怕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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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他說的有點噎住了，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我當然知道他不是，但如果不是早就認識他，又如何保證他不是人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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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帆過盡：據我所知，當人妖的不外乎為了騙錢騙裝備，所以找老公一般都速戰速決。

像你這樣在我身上浪費了一個多月，還沒晉升我老婆的，大概絕無僅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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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閣下是靠這個方法來區分的啊，那還真是不湊巧了，這絕無僅有的騙色的一隻就讓你碰到，趕快回家買彩票去，說不定就中個特等獎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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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想，和你膩一塊兒個把月沒速戰速決還是我的錯啦，我是不是還要向你鞠個躬、道個歉什麼的啊！也不想想，要不是你自己溫吞吞的樣子，我也不至於落到這般田地。早知道就不該扮什麼理想的女孩，直接攤牌，不管他願不願意都要叫他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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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帆過盡：安安，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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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

安：你到底要我說幾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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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點·都·不·喜·歡·你——！！！！！！！！！！！！！！！！

千帆過盡：你是不相信我嗎？還是在害怕？。e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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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的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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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的……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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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哧一聲後是一陣長長的大笑，半夜起身上廁所的老三漲紅了臉拍著電腦台狂笑，“那花癡居然對你說這種話，老大，你的手段果然厲——” 。2d6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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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的笑容隨著鍵盤落地的聲音凝結，因為他看了我臉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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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老三從高中就認識了，這麼多年來他一直被我驅使，他知道他的老大智商高則高已，氣量小則小已，但我真正的生氣他隻知道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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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是高中時我和他一同作弊，發生了些不愉快，那次我掀翻了班主任的寫字台，技驚四座，班主任打那以後一看到我便望風而逃。第二次，就是方才，當老三讀出屏幕上千帆過盡的話，並且大笑的時候，他的老大憤怒的摔了手裏的鍵盤，鍵盤落在地上，發出重重的聲響，幾個按鈕迸射而出，碎在地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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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場就把老三嚇傻了，還驚醒了一屋子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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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來都自詡為聰明人，認為自己所做的事情無一不符合高智商的特點。聰明人總是很理智的，做什麼都比別人多想幾步，沒想到，我還是會有不計後果衝動的時候。第一次衝動的代價是我背了半年的處分，而第二次就好多了，拾起來的鍵盤湊合著居然還能用，隻是ESC鍵和F1～F8都殘缺不全，從此以後，按鍵時需要放隻鉛筆來輔助。。edd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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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那時我摔的不是顯示器或主機箱，否則的話，又要和兄弟們鬥智鬥勇，幫助他們搞募捐做善事積陰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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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情後，寢室裏出現了個新氣象，我上網時，一幹兄弟中再也沒有人敢靠近，都親身領略到了我發飆時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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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以前對著班主任發火還有些原因，那麼這次又是為了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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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帆過盡問我，你是不相信我嗎？還是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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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能真的被他說中了，我的不安日益加深，我後悔，後悔早就應該告訴他真相的。

我真的感到害怕，千帆過盡認為安安絕對不可能是人妖，安安是個頂好的女孩，他說的那麼肯定，他以為安安背後的我也是。但我卻隻是個動機不純的男生，我隻是為了報複他而創造了一個名為安安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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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帆過盡說，我是真的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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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讓我如何開口告訴你，你口口聲聲傾訴愛慕的MM根本就不存在！她隻是一個幻影罷了。

我感覺到自己的矛盾，欺騙千帆過盡讓我感到罪惡不安，而如果要告訴他真相又讓我覺得害怕。我在害怕什麼？或許，我從心底並不希望自己被討厭，被憎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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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想去，最後得出一個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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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就這麼斷了吧，不再上線應該就沒有事了。隻要不和他聯絡，時間久了他自然就會忘記，我的打擊報複也算順便圓滿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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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想著，立刻覺得整個世界都似乎輕鬆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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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上“異域”的第三天，我正百無聊賴的坐在教室靠窗的位置發呆。沒有了扮演安安這個任務，我好像對什麼都失去了興趣。剛下了場雨，空氣裏有清新的香氣，二樓窗外的樹木越發鬱鬱蔥蔥。

“喂！快看啊！”老三湊在旁邊壓低嗓門，邊說邊指了指窗外的景色，“看那裏，那裏啊！”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隻見樹蔭下有正在談笑風生的一對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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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你也太丟臉了！才斷念幾天就那麼饑渴啊！當心被當作偷窺狂！”

“不是！你看那男的，就是那混蛋！前兩天剛被老大你耍過，那麼快就好了傷疤忘了疼！以後還不知道殘害多少人，我非得找他算賬不可！” 。e83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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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義憤填膺的理由這麼多年都不曾改變，從我第一次見到他起，他就一直因為這種事情奔波忙碌，好幾次我都在心裏罵他傻B。然而這一次，我卻無比讚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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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你個混蛋！前兩天還哭著喊著對我山盟海誓至死不渝來著，害我還內疚了半天，以為傷害了你，現在倒是過得很逍遙！卿卿我我，不亦樂乎啊，連老子都還沒這種排場哪！

好吧好吧，我早就知道對付你這種中山狼，心慈手軟是要不得的！這下我可就真的準備使狠招了，到時候讓你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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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鼓鼓的回了寢室，上線，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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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

安：千，出來見個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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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一口氣，暗暗的喊了一聲“action!”，演出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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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茶坊的玻璃大門，角落裏四人座上的一對男女的身影很快映入眼簾。女孩看到我走近，微笑著朝我揮手示意，動作滿溢著喜悅卻不顯張揚，在旁人眼中，她絕對算得上是個淑女的典範。而我則在她旁邊坐下，手輕輕撫過她的肩頭，儼然一個愛護女朋友的模範老公形象。

“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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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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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潔的對話，卻時時刻刻向對麵坐著的某人昭示著我們的關係。看到對麵某人臉上複雜的表情，我不禁在心底暗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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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你個混蛋！終於也讓老子看到你的落魄樣了！臉色再難看些吧，再難看些吧！你他媽自作自受！誰叫你四處留情，左擁右抱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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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這個對麵的某人正是那個在遊戲中名為“千帆過盡”的奸險之徒！也是我到目前為止最最深惡痛絕，決心準備打擊報複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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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我報複的人不計其數，其間原因各異，然而沒有一個人像他這樣幾乎把我逼入絕境。如果不是因為他做得太過分，我本不想這麼傷害他的，但他已經罪行累累了。

首先，他不應該欺負老三，害得哥幾個連番倒黴，其次，他是個大黴星，我一看到他就倒黴，被潑一身的熱湯也好，被迫借下那本《知心姐姐——少女秘密一百答》也好，被他嘲笑當年在高中的糗事也好。光是這些事情也就算了，我的氣量還沒有小到因為這個就對人恨之入骨，真正促成我現在行動的，是他居然像對付傻瓜一般愚弄了我！。b534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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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長這麼大從沒被人騙過，本來嘛，我那麼聰明一人什麼看不懂啊，然而正如老三他們所預計的，我對於感情糾葛真的不太了解，換句話說那個什麼有點低。千帆過盡或許正是利用了我的這個弱點，才從我的口裏套出了那些深藏心底的陳年往事，然後，他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愛上了安安。

看到屏幕上的那些句子，我曾經多麼的不安，十八年來，第一次被人表白，雖然那隻是在一個叫做“異域”的遊戲裏，雖然他是個男生，雖然他隻是在對一個叫安安的MM表白，雖然安安隻不過是不存在的MM，但安安背後的我卻慌亂了，真真正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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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我和千帆過盡接觸了很久，一起經曆了許多，我才更不能把那當成玩笑一笑了之。

被拒絕的人明明是他，可我的良心卻在受到煎熬。我覺得自己或許真的過分了，欺騙感情這種陰損的招數是令人不齒的。誰知道好死不死，竟然讓我看到明明應該為伊消得人憔悴的某人一臉沒事的在樹下公然和某女生卿卿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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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的男朋友。”坐在旁邊的女孩穿著碎花連衣裙，微笑著為我和對麵的某人介紹。

我伸出手：“你好，我就是安安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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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那個某人也伸出手，我懷疑他是不是因為遭受了太大的打擊而動作遲鈍，反正這個手握了很久，要不是我自己往外抽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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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眼看看旁邊的女孩，她的臉上的表情正呈現某種可怕的趨勢，我趕快暗暗踩了她一腳，要她收住一臉花癡笑的趨勢，不要忘了今天的任務。她則溫柔的微笑，轉頭看我，在外人看來，我們兩個是正在眉目傳情的情侶，然而要把眼神交彙的內容翻譯成文字可能就和人們的想象大相近庭了。

——不懂得憐香惜玉！虧我還幫你呢！。99bcf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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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同人女少廢話！哪有淑女看到兩個男的握手就興奮成這樣的！小心穿幫了！

——呸！我的演技那麼好，除非我告訴他，否則怎麼可能被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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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邊燦爛的笑著，一邊在桌子下麵不動聲色的狠狠擰了我一把，算作報複。

這個坐在我旁邊，假模假樣扮著淑女“安安”的便是輕螢流轉那同人女。

若非不得已，我是不想這麼和她打交道的，但為了報複某人，我需要一個女孩來演出“安安”。為了節省說服別人的唾沫，為了避免解釋來龍去脈的繁瑣，了解事情始末的輕螢流轉便是不二人選。

“千，真的對不起，我很感謝你在‘異域’裏陪伴我的日子，但我已經有了他。”同人女拉起我的手，惋惜的看著那個某人。說實話，她的表麵功夫做得還真是不賴，要不是我早就了解她的本性為何，恐怕也會受騙上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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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傷害你所以才沒有告訴你，之前說那些刻薄的話隻是希望你死心，後來不上網也是。但又怕你惦記著反倒不好，所以就幹脆告訴我男朋友，他也說我還是應該過來見見你，不過真沒想到，你們竟然是一個學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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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麵的某人笑容裏帶著一點點苦澀，他看著我說：“這個世界真小啊！”

嗬嗬，嫉妒吧，瘋狂的嫉妒吧，心裏難受了吧，你他媽活該！我在心底大笑，覺得很解氣。

胡亂的扯了幾句後，我跑出去接電話，是老三打來的，問我報複進展如何。我心裏直罵他傻B，哪有你這樣的打聽的！現在打電話給我就不怕穿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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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匆匆收線，回到座位才發現氣氛變得相當的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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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同人女正和千帆過盡相談甚歡，我心想你身為別人的女朋友怎麼那麼不矜持啊！穿幫了怎麼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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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你，她都有男朋友了你還和她費什麼話啊！怎麼這麼沒原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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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突然一淩，完蛋了完蛋了！要是那同人女真看上他怎麼辦，那她就可以順理成章的以安安的身份，把安安的“男朋友”——也就是我客串的角色——甩掉，回頭再去找千帆過盡，豈不是手到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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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鄙！太卑鄙了！我早先怎麼沒想到這點啊！仔細想想，千帆過盡就是因為條件太好所以才有一大隊女生在身邊直打轉，這下隻會增強他的自信心，於我可是一點好處都沒有，還會弄得很不痛快！

我越想越氣，就在氣鼓鼓的預備跑上去強行分開兩人時，他們卻先我一步的自行分開了。之後同人女繼續扮演淑女“安安”，而千帆過盡則一臉飽受打擊的可憐樣，淒慘得連我都有些動搖了。

但情勢已經不容許我回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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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亂的扯了幾句，終於熬過了這個下午。走出茶坊，我們向不同的方向走去。

“終於結束了。”我鬆了口氣，在轉角放開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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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冷淡啊。”此同人女幽幽的歎著氣，我不知道她是在說我對她冷淡，還是對千帆過盡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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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麼話就說吧！我現在沒心情和你猜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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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難得啊，一向炫耀自己腦袋瓜的老大居然會沒心情猜？看來，千對你的影響很大哦～”

我不理她，對於和我實行兩套邏輯思維的同人女，最好的辦法就是漠視她。否則的話，很難保證她不會說出什麼讓我厥倒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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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了你那麼大的忙，你準備怎麼謝我？”總覺得她笑得很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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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什麼？事先申明，最近我可是窮得叮當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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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簡單，我要去你們學校參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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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個破地方有什麼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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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人啊，看美男啊。看雙·雙·對·對·的美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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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心你的口水吧！”我沒好氣的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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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之下隻有帶著她各處亂逛，一路上“嘿嘿嘿～”的詭異笑聲不絕於耳，聽得我那個寒啊。

路過學校超市的時候，某同人女突然聲稱口渴，趁機敲詐，要喝飲料。喝，喝死你吧。才剛出茶坊就口渴，你是水罐投胎的啊！我一邊在心裏咆哮，一邊乖乖的跟在後麵充當自動提款機。

“哎呀，這個也不錯，那個也挺好。到底要哪個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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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同人女正在同一款飲料的兩種不同口味間搖擺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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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BL小說裏麵，攻１也很好，攻２也不錯，最後到底把小受給誰好呢？”

我在心裏嘀咕，她還有完沒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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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了！”同人女突然大叫一聲，左右手分別拿了一瓶，“3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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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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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幹人紛紛側目，我不認識她，我不認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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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去找老三，反正這小子受女生頤指氣使慣了，讓他被這同人女折騰，總好過我倒黴，更何況我弄到現在這種地步，老三也是有責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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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老三的時候，他正在籃框下瘋狂灌籃，每進一球就是外場看客的一陣叫好，從正對籃球場的女生寢室裏，也不斷有頭伸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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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老三！”我站在鐵絲網外麵喊，聲音卻無力的淹沒在嘈雜的人聲中，好不容易才想起來，老三之所以打得那麼賣力，隻不過是想在Enya的寢室前表現得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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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女的忽然賊賊的笑起來：“這就是你那個青梅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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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寒，我什麼時候用過這詞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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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兄弟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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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來是手足情深啊。”同人女的表情又莫名其妙的呈現出妄想狀，“嗬嗬，調教一下會成為很有希望的小攻二號！既然攻１是典型攻啦，那麼有個看上去呆呆的攻２也不錯，偶爾走走這種路線說不定很受歡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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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越說越過分之前，我拚命大吼一聲：。632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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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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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事後由老三形容，如晴天一聲霹靂，平地一顆導彈，轟的就炸開了。這下不僅老三停下了動作，就連其他人也不再說話，齊刷刷的轉頭看我，就連同人女也假裝驚恐的直朝我眨眼。

哭，我的形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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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屁顛顛的跑出來，我交待了幾句就趕快溜之大吉。我們老祖宗教訓的是，女人是禍水，而這同人女根本就是禍湖禍江禍海，若是不避開，遲早會有性命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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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擺脫了同人女，我一個人走在校園裏，毫無目的的亂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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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旁人在身邊的時候，我會對自己比較坦誠。我知道自己的心底正孕育著一片荒蕪，看樣子我又一次圓滿完成了報複活動，成功的讓那個某人受到了打擊，然而自己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如果說我不在乎那一定是騙人的，但一切都是那個某人的錯，如果他不是這麼快就另結新歡，我也不至於這樣。仇恨真的是一把雙忍劍，我在否定了對方的同時，也否定了這麼多時間以來自己的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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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室是不能回了，我一看到那電腦就會想起這些日子的虛情假意，食堂也不準備去，要不是在那裏看到某人囂張的樣子，現在又怎麼會弄到這般田地，圖書館是某人的根據地，更加萬萬去不得，思來想去，隻有操場和自修教室這兩個去處了。。b4a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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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場那地方我本來就忒不屑，這學校其他不怎麼樣，但湖光秀麗風景宜人得好似療養院，好像不培養出點什麼才子佳人風流韻事就對不起這景色似的，結果所有學生積極響應，一到黃昏就齊刷刷出動。而每當學校的垂柳岸堤大小草坪林蔭道樓層暗角隻角旮旯人滿為患，操場就承擔了艱巨的分洪任務。所以沒事我還真不願意上那裏去，免得看到什麼不該看到的長了針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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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來想去便隻好進了自修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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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進大學兩年多了，但以前隻在剛入學時光臨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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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那一次，還讓我留下點不愉快的回憶。。28d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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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嘛，我那麼聰明一人，哪有什麼必要和別人擠一起用功？我那次不過是覺得新鮮，沒見識過大學裏用功讀書的學生們，所以特地跑來看看，大概和節假日跑博物館動物園也就屬一種心態。

老三看書，我聽歌，不知不覺竟然哼起來，老三趕忙拽我，把我的耳機拉下來，說這會影響別人讀書，見我虛心接受，他便安心如廁去了。。a1d0c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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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台裏開始播放著《阿蘭古斯協奏曲》，用木吉他演奏的這個版本音質清澈而純淨，像極了當年堂兄彈奏時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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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第一次上他的大學去玩，第一次看見那個後來陪他走過生命最後時光的同學。

堂兄的同學聽說是個很優秀的人，但我記住他的卻是因為那雙眼睛，帶些冷漠帶些自嘲，卻依然澄澈晴朗。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我看見了他書桌上的東西，兩片薄薄的玻璃裏，夾著各色的沙，三邊用木條密封，上邊卻敞開著，角落裏赫然刻著“景煜”兩個字，歪歪斜斜的痕跡。

這是什麼東西啊？我尋思著，想拿近點一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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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動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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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兄很罕見的喝止了我，他說那東西對他同學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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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是他女朋友送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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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兄想了想，複雜的笑了，小鬼頭，這麼點大就想這個，羞不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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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什麼叫人小鬼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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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繼續和他爭論下去，因為堂兄拿起了他的吉他，我就這麼坐在他的寢室裏，看那修長的手指慢慢撥動琴弦，聽那溫柔的聲音吟誦著windflower的詩句。堂兄謙虛的說他彈得不好，要聽就聽他同學彈的，他都是跟他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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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不在乎，在我心裏，沒有人可以代替我的堂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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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我深陷在回憶中禁不住跟著廣播小聲哼唱起來的時候，突見一不認識的男生氣勢洶洶跑來，似乎很激動的說著什麼，雖然我帶著耳機聽不清楚，但想也知道他定是控訴我影響他念書了。

我知道是我不應該，但堂兄的那段回憶還是影響了我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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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起來沒好氣的告訴他，不用說了，我知道你什麼意思，你要不樂意我走就是了。

他呆住了，大概是沒想到我這麼幹脆，我則冷笑著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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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自修教室的回憶就到此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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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百無聊賴的撐著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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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顧四周，幾乎所有人都在低頭，或奮筆疾書，或是溫習筆記，大概是期中考試要到，都開始收心了。我坐在這些忙碌的人中間，隻是希望自己也能夠充實一些，然而心上卻有一道缺口，突兀的佇立，仿佛不時提醒自己——我很空虛，很空虛。。a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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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空虛到一定程度總會幹些奇怪的事情，對於我這種聰明人，這種症狀就表現在觀察別人分析別人盤算著該怎麼演戲怎麼報複別人上。。b5dc4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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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旁邊的眼鏡男，這種類型最欺軟怕硬，對陣時一定要吹胡子瞪眼睛，耍流氓的威風，扯幫派的名號；對付左邊嘰嘰喳喳的兩傻女，就應該露出一個淡淡的優雅的微笑，低聲告訴她們，你們繼續好了，不必介意我的，保證立馬鴉雀無聲；對於前麵正在把頭枕在高高一摞筆記上睡意正酣的某蠢男，最好的辦法就是在他耳邊大喊一聲“開考啦！”，等他嚇醒再若無其事的問他是不是做了什麼噩夢；再比如前排窗邊那個男生，隻看背影就知道正是落魄時候……嗯……落魄的……這個有點難度，再想想……落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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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想起對落魄的人根本用不著出手時，那男生已經把頭轉向窗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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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看見他的側臉，便如同被踩痛了尾巴般，差點嗷的哀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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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痛啊，學校這麼大，我他媽好死不死上這兒來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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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這個坐在前排的破落的男生，正是之前被我下狠手報複的某人是也。

唉，當真是冤家路窄，該來的怎麼躲都躲不掉，這大概便是人們所說的“孽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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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坐的位置距離我所在的最後一排大概有五六排之隔，他在前，我在後，他在明，我在暗，所以我看得見他，他卻不知道教室裏還有個我。可惜的是，這些都是在我心虛的往課桌下縮了一陣後才想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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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偷偷看他，他正望著窗外，不知神遊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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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除去心理因素，客觀的來講，這個某人長得還真是不錯，所以這麼受女生歡迎也是有原因的，尤其是他現在這麼落魄的樣子，不要說那些傻女，就連我看得久了也未免動容。

弄到今天這種地步原本我也不想，但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一樁接著一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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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孕育著濕潤的沉悶，大雨將至，天空如同他的臉色一般陰鬱，教室後排的熒光燈壞了，斷斷續續的閃著光。他發了會兒呆，忽然在窗玻璃上哈了口氣，握拳在蒙上水汽的玻璃上輕輕印了一下，又展開手指按了上去。玻璃窗上清晰的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腳印，坐在左邊的兩傻女看見了，都偷偷的抿嘴笑，大概是覺得他做了和自己形象不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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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換作別人，我隻怕也會恥笑這種幼稚的舉動了，但現在我卻笑不出來，不僅如此，胸口還有些發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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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腳印的做法是安安告訴千帆過盡的，心裏有個念頭反反複複的攪動。

……他或許是真的喜歡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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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欲來風滿樓，窗外的樹木被吹得哢哢作響，我突然想起自己沒有帶傘，剛想發個消息叫老三救急卻發現手機沒電。但願這場雨來去都快，能在自修結束之前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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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這麼想著，坐在前麵的某人卻站起來，兩手空空的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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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和我一樣什麼都沒帶來，隻是為了找個地方冷靜一下才到了這裏。但是現在這時候出去未免太傻Ｂ了，眼看著就要下大雨，怎麼著也應該在這兒躲了雨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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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怎麼樣都不關我的事，反正都是你自作自受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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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狂風大作，烏雲蔽日，說不出的詭異。我想起某人離開時的樣子，莫名的煩躁起來。

媽的，鬧失戀玩受傷到別處去啊，好死不死讓我看到，你故意的是不是！

現在這算什麼，博取眾人的同情心？你還想當新世紀情聖？就憑你那兩下子還差得遠呢！有本事你倒是殉情去啊，為愛而死，真光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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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聲，玻璃窗撞在了窗框上，我卻是被自己的想法驚醒了，不會那麼誇張吧，才失戀一次而已，不會真的想不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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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依照他平日裏受歡迎的程度，應該很少有人會拒絕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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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咯登”一聲響，想起千帆過盡曾經跟我說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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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這次是遠方的悶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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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嚇了一跳，整個人彈了起來，腦海中一片空白，等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跑出大樓很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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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夥到底上哪兒啦！明明他前腳走，我後腳就跟出來了，怎麼沒了影呢，我環顧四周，突然發現有個熟悉的身影正朝操場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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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要叫他，雨點唰的就下來了，大得打在身上都疼，風狂亂的翻卷，雨從四麵八方襲來，在這樣的暴雨下，有傘沒傘其實都一樣。我開口叫他，怎奈何風雨聲太大，隻能企圖先追上他，可惜四肢不勤，就算我這麼豁出命來跑，兩人之間的距離隻能勉強保持不再增加而已。

媽的，這種天裏那家夥不帶傘是做給誰看啊，要是不小心被雨水打死，被雷電劈死，溯其因果我不就是罪魁禍首了嗎？“我不殺伯人，伯人因我而死”，不要吧，這種事情，不應該隻是電視裏虛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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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轉眼間幾乎沒有人了，隻有他和我在拚命的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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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跑，我追，靠！那麼多人嚷嚷著女生難追，我就不相信追女生會比追他困難。我再靠！我這是什麼比喻啊，居然還有空想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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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我都是個自由自在的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很少顧忌到什麼，我生平最痛恨別人管著我，束縛我的手腳。演戲也好，故意改錯題目也好，甚至不惜為了克星之說大動幹戈都是因為這個。

我告訴自己我要活得率性，執著，肆無忌憚，我要代替那個人看盡世間的風光。

永遠自由的，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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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人，任何事情，都不能撼動我半分。。37a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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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什麼時候開始，千帆過盡的身影在我心裏紮了根，我為了他煩惱不已，為了他心神不寧。憑什麼我騙他就惴惴不安，他騙我就泰然坦然，不公平！真他媽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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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裏那個鬱悶啊，就差化身為土狼在月光下嘶嚎個一宿半宿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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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這麼一邊跑，一邊在心裏罵罵咧咧，一邊罵，一邊還是繼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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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模糊了視線，疲憊遲鈍了理智，我隻是跟著雨中那個模糊的身影跑，心裏隱約有個念頭，絕對不能放他一個人，絕對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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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身影終於停在了操場上，我卻不敢懈怠，用盡最後的力氣跌跌撞撞的跑過去，然而……

媽的該死的學校！我老早就說情侶太多不是好事情了，那麼多對輪番在草坪上壓馬路，這草怎麼可能長得出來啊！草地沒草這大雨一下不都成爛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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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這樣，我怎麼會腳下一滑摔在某人身上，連同他一起摔個滿身泥呢！

某人一臉震驚的看著壓在他身上的我，雨就這樣順著我的頭發滴在他的臉上，害他又不得不把因為震驚而睜大的眼睛重新眯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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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則尷尬的朝他笑笑，心裏想著，媽的，這真是有生以來最爛的照麵形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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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那天我隻是碰巧在自修教室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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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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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臉色不太好，又沒有帶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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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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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之前剛被安安，就是我女朋友給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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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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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你有個萬一，再怎麼說你弄成這樣安安也是有責任的，身為她男朋友，我自然要注意點，免得你真出事她太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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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你就這麼跟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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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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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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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完全沒有必要覺得欠我什麼，快點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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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不理睬我，隻是低著頭繼續削他的蘋果，蘋果皮長長的垂下來。媽的，居然敢無視老子！我恨得牙癢癢的，頓時產生一種想要立刻拉斷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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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你聽見我說的話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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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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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還在這裏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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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站起身，把削好的蘋果遞給我，一臉白癡的笑容：“照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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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頭痛：“所以我都說沒這個必要了……” 。f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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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因為擔心你出事不顧大雨在後麵追，最後還因為天雨路滑而扭傷了腳，你能像沒事發生一樣對他不聞不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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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力，沒法兒反駁，話都讓他說盡了，說到底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我那天幹嘛神經兮兮追他來著，摔在爛泥地裏不說，好容易爬起來卻發現把腳給扭了，被某人攙扶著去找校醫才知道嚴重，被勒令靜養一周。我身為一寢之首自然有兄弟們照應，然而那個某人說這都是他害的，硬要過來，否則良心不安。本來我還指望拿一幹兄弟當擋箭牌，沒想到老三此人的脫線較以往有增無減，竟然一口答應下來，被我在心裏罵了一百遍傻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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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就這樣成了我們寢的編外成員，每天往返幾次，買飯打水，不亦樂乎。這下可好，他心裏是舒坦了，我卻坐立難安，本來嘛，想方設法躲著藏著，現在居然變成了不得不見的局麵。

老三他們少了被我頤指氣使的苦差自然樂得逍遙，我有苦難言，隻能整天僵著一張臉。其實我心裏也鬱悶，像我這麼聰明一人，演技如此高超，怎麼到了這某人麵前就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了呢。

“對了，你受傷這幾天怎麼沒見你女朋友來看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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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留神，就被他將了一君。我強自鎮定，露出沒什麼大不了的神情：“馬上要期中考試了，怕影響她學習就沒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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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好，我還以為她知道我在照顧你，所以不敢來了呢。”某人輕輕笑了一下。

我就說他怎麼那麼好心自告奮勇的來照顧我，原來是為了見“安安”，媽的，最討厭別人在我麵前玩花樣，得了便宜還賣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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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氣，當下決定小懲大戒，用力咬了一口手裏的蘋果，哢哢的嚼起來：“不過，就算她知道也難講，女孩家的心思誰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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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既不否認也不承認的含糊回答果然起到了誤導作用，某人周圍的氣壓明顯的低落了下來。

喂喂，不會這麼經不起打擊吧。我大汗，趕忙改口：“我的意思是就算知道她說不定也會懶得過來，你還不知道吧，她這個人其實特懶，除此以外還有很多缺點，我是沒辦法，認命了。可你條件這麼好，多少女生趨之若騖呢，不愁找不到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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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我條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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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啊，當然當然，你看，這個……你看就憑你這相貌，這身材，這風度，這氣質，你認第二我就不相信學校裏有誰還敢稱第一，公子你可當真是麵如冠玉劍眉星目氣宇軒昂冰雪摶成瓊瑤琢就天生麗質秀外慧中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05f9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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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古今話本裏的說詞一口氣套完，我心想你要再不振作起來，我可要惡心得趴下了。他卻撲哧一聲笑出來了，一時間我竟然覺得有些晃眼，仿佛某人的身後藏著一個光芒萬丈的大太陽似的。

撲通，有什麼在身體裏狠狠的跳動了一下。。2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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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在誇我還是損我啊。”他一邊說，一邊笑著湊近，在我眼前放大那張讓眾傻女神魂顛倒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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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通撲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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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莫名其妙的緊張起來，連聲音都幹澀了：“當、當然是說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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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他還在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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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通撲通撲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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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的表情認真，似乎有什麼重大的事情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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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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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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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蘋果再不吃可要鏽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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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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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你看，這裏已經變成咖啡色了。” 。8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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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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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容易削出來的，皮沒斷，很難得的，多少人想吃都沒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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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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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那一刻清晰的聽見了血管爆裂的聲音，憤怒如同狂暴的洪水衝垮了理智，抄起咬了一口的蘋果順手就朝他扔過去，隨後的記憶不甚明了，直到理智重新抬頭，才發現滿地狼籍，而某人也不知去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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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根結底，都是那家夥不好，沒事湊那麼近，害我以為……害我以為……

等等，害我以為什麼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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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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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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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出來了，我隻是本能的覺得有什麼危險的事情要發生，心髒跳得那麼奇怪，撲通，撲通，仿佛整個人都在震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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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髒……啊，難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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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知道自己一湊近某人就沒好事，雖然我也聽說過白虎星克死人的橋段，但我從來沒有把他們結合在一起過，直到剛剛我才想起，如果這個某人真如當年那老太所說會克我，我說不定真會被生生克死在他手上，而這種奇特的心髒病便是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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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這麼可怕吧。我告訴自己想太多了，然而，還是免不了一陣陣後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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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某人一直死乞白賴的要求照顧我這號傷病員，但我卻心知此人醉翁之意不在酒，之所以無怨無悔的守著我這個木樁，還不是為了等我那“女朋友”安安什麼時候撞上來了？

本來你喜歡自找苦吃你自虐我都管不找，可我決不和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如果某人真是什麼白虎星下凡，那我還真得小心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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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說“最好的防守便是進攻”，聰明如我，又怎麼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呢？雖然一不小心失掉了先機，沒法兒再開口趕他走了，但這並不代表我拿他沒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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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說要照顧我，那我便可以盡量使喚他，想著法兒的折騰他，叫他心裏說不出的苦，讓他知道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等玩的差不多了，我再大度的給他個台階下下，讓他痛快走人，一切就此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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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時間，快到中午了，某人為了送飯給我每天中午都會過來。我趕快布置了一下，接著躺到床上去冒充重病號，雖然這幾天下來腳傷已經好了許多，但為了我的計劃，這點死也不能讓某人看出來。沒過多久，某人就抱著兩個飯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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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這麼成天跑來跑去忙裏忙外的我心裏真是過意不去。”我裝模作樣的和他客套。

“哪裏哪裏，都是我應該做的，你還有什麼需要盡管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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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裏嘿嘿嘿的笑，心想這可是你說的啊，到時候可別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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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開被單，掙紮著要下床，臉上還做出痛苦異常的表情。某人趕快叫我躺好，問有什麼需要。

“這飯燒得有點幹，我想去倒杯水。” 。9a96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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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情跟我說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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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放下吃了一半的飯，站起來找我的杯子和熱水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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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杯子擱哪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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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不在窗台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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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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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不知道了，興許讓老三他們收起來了。算了，不喝也沒關係的，這點事情我還能忍忍。”說是這麼說，但我卻故意苦著臉，仿佛再吃一口就要被噎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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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麼我下樓去替你買個杯子來吧。” 。a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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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好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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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小賣部離這兒也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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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就下樓去了，好半天才回來，手裏多了一個陶瓷水杯。他提起角落裏的幾個熱水瓶輪番晃了晃，發現竟然沒一個有水，隻能一手提著倆再下去泡水。等他忙乎了一大圈回來，好容易倒好了水在旁邊涼著，卻發現我已經很幹脆的吃完了飯，悠閑的靠在墊子上看小說了，而他的飯早就涼了。

我假裝驚訝：“所以我說不喝水也沒關係真的不是和你客氣啊。這下害你吃冷飯，真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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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估計他心裏一定氣壞了，因為他臉上雖然不動聲色的笑，但卻狠命的嚼起菜來：“沒關係的，別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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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吃頓飯，午休時間過了大半，某人下午還有課，洗了我的碗筷便匆匆趕了過去。

我躺在床上，先是“嘿嘿”的小聲笑著，越笑越開心，越笑幅度越大，終於放聲大笑起來。我心裏那個得意啊，和某人交鋒至今，從沒有如此暢快過。他忙乎了半天哪裏知道杯子是我藏起來的，熱水是我故意倒光的，飯我怕不涼，就趁他出去打水的時候特地拿雜誌在一旁扇風來著。

第一回合，就這樣以我的完勝而告終。。82f2b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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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的時候他也被我折騰的夠嗆，我假裝沒胃口，吃的時候一邊歎氣一邊用筷子一根根的挑著，翻來覆去的戳，他以為菜不合我胃口，心裏過意不去，結果也沒有吃好，卻不會想我是特地吃了一包半的餅幹後演戲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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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合，又是完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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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我心情無比舒暢的過了兩天，人說“過一過二不過三”，我尋思著差不多是該給某人台階下的時候了。中午某人照例來寢室，我也照例使喚他端茶倒水，這次我把大杯子都藏起來了，隻留下一個喝上一兩口就沒了的小杯子。我看準他吃幾口飯就故意要求喝水，害他不得不一次次的起身替我倒水，沒法吃頓安穩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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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就喝了半熱水瓶，其實水喝多了自己也不舒服，但隻要一想到讓他不痛快心裏就高興。

“馬上就要期中考試，你不用複習嗎？” 。d61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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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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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也快好了，你也不用這麼跑來跑去，影響你學習我過意不去啊。”

“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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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傻還是什麼，那麼明顯的台階給他都不明白？難不成真的是自虐？好吧，看誰耗得過誰。

我正準備再叫某人添水，突然覺得一陣尿急。壞了，都是剛才喝太多給鬧的。這還不能讓他知道，否則他準把我駕到廁所去，他在旁邊守著我怎麼尿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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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午休快結束了，再熬會兒就行了。。82cec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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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我疑惑的瞪他：“你知道現在什麼時候了？怎麼還不去上課？”

“啊，我忘了告訴你嗎？”他一臉無辜的看著我，“我們老師生病，今天下午沒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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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應該嘔口血表示對命運的敬佩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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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這裏也沒什麼事情，你正好回去複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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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誰照顧你，你那麼喜歡喝水誰幫你倒？況且我帶了書來，坐這裏看看也挺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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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他燦爛的笑臉，這下我總算明白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好吧，我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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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居然還真的坐下來慢慢看起書來，我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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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三急，僵持了許久，我實在是忍不下去了，總得想法兒把他支開才好。尋思了半天，使喚他去小賣部買餅幹。他一口答應，下樓去了。我趕忙從床上爬起來，瘸著腿去上廁所。剛到門口，門便被“啪”的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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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問了，你要哪種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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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尷尬的看著他，仿佛一個做了壞事後被抓住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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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下床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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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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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我扶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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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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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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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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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麼客氣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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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他朝我伸手，他靠過來了，離我這麼近。撲通，撲通，我聽見心髒奇怪的律動，頭腦中緊張的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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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不用就不用！你煩不煩啊——！” 。b4a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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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出口的刹那我已經用力推開了他，他退後幾步，無辜的看著我。我卻狠下心，用刻薄的話語掩飾自己的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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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麼看，沒看過兩條腿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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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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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可以下地了！這兩天全是裝的，就為了故意使喚你折騰你整你趕你走來著！”

“為什麼這麼做？我是不是哪裏沒做好？” 。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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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沒有沒有！我就是看你煩行不行！一見你就討厭行不行！難道討厭一個人還需要理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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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著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我，那眼神讓我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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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巧老三推門進來，看見我和某人相持的局麵，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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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原來我打擾到你了，不好意思。”某人說完掉頭走了，我卻還悵然若失的站著。

老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老大，不是我說你，雖然他是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但你這樣也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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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回頭瞪他，懷疑他是不是吃錯了什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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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他會不知道你故意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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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顯？”我狂汗，連老三都看出來了，看來自己是做過火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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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老三嚴肅的點點頭，“他這人其實挺地道的，如果換作別人早被你氣跑了。”

我反駁：“笑話，這都是因為‘安安’。” 。8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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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真想糾纏，上次你們見麵就不會那麼簡單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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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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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度陷入強烈的鬱悶中，這世道不對了，連老三說話也頭頭是道起來，害我沒半點招架之力。

“該怎麼做你自己心裏有數，我就不多說了。”老三抓起書架上的課本，“走了啊。”

我自力更生的上完廁所，坐在床上繼續鬱悶，其實從頭到底那個某人都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隻是我單方麵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將他視作對手，打擊報複的對象。正如老三所說，他是個好人。原本我以為遊戲中的千帆過盡與現實中的他沒有半點共通，直到不斷的接觸後才明白，那隻是我自己的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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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麼討厭他，看到他就煩，是我故意假裝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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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我的影響如此之大，仿佛一旦承認，便會迷失自我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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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吱呀”一聲開了，我以為老三忘了東西，回頭卻看見某人在桌上放下一堆餅幹，各種口味。

然後他轉身就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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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叫：“喂！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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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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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是我不好，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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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瘸著腿走過去，低著頭把手伸給他，“我們和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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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轉回頭，陽光燦爛的笑了，帶著一點狡黠一點得意，讓我莫名其妙的後悔了一下，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好半天才想起來，我對他說“和好”，便等於承認我們早就是朋友了，我想這雖然和事實有點出入，但也沒什麼好糾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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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b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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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你有沒有覺得我最近……有哪裏比較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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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老三異常嚴肅的點點頭，那神情仿佛在審視一個病入膏肓的人，“老大，你能這麼提問就已經很奇怪了，莫不是生什麼病了吧。” 。68ce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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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賞他一拳，真是沒建設性意見的家夥，扔旁邊涼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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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會問老三也足以證明我的確是有些不對勁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使然，總覺得自從和某人建交以來，我最引以為豪的智商竟然有了下降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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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證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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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說好中午一起吃飯，結果第五節課我們早放，害我在某人的教室門口等了半天。後來才想起來其實我大可不必這樣，隻要發個消息告訴他我先去食堂就好，還能順便占個好位子。

再比如我明明要回寢室，卻在半路上碰到他，談起最近看的茨威格的小說，說著說著，居然和他一起走到圖書館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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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比如每周二輪到他整理圖書館書籍，就經常以請吃飯的名義騙我去賣苦力，幫他把書搬前搬後，修修補補，登記整理。要知道指使別人做這做那可是我從小到大的絕活，除了我那辣手的老媽和高深莫測的老爸外，很少有人能夠抵擋住我的要求。沒想到現在竟然栽在這廝手裏，唉，算了，放寬心，就當作是之前那陣子的補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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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圖書館泡久了，倒也發現了不少好處。有免費的書報看，有某人請的晚飯，而且天漸漸熱起來了，空調馬力十足的圖書館比隻有風扇的寢室可不知道好上多少倍了。對於一向以懶散出名的我來說，倒的確是個不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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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有一點常常讓我覺得窩火。某人周二周四輪值，一到這些日子，外借處總是擠滿了女生。每個學生限借五本，你一次借完沒關係，你分幾天借滿也不關我的事，可那些個傻女喜歡借好一本後，又進去再拿本什麼書出來登記，反複的跑個三四趟才罷休，登記的時候還不停的和某人套近乎。

哼，別以為我看不出來，這些傻女準是故意的！知道我們工作量大還故意添亂來著！不過人說“一個巴掌拍不響”，誰叫某人成天綻放白癡般的笑容，現在真讓人當白癡捉弄了！

我拚命朝某人使眼色，叫他快點把那些傻女打發走，沒想到他沒接到，倒讓另一旁的女生接到了。那女生意味深長的眼神叫我覺得好生熟悉，但眼見借書的隊伍排成了長龍，隻能把這事晾一邊，解決當前要務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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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某人的椅子上用力踹了一腳，光滑的地板配上靈活的輪子很快就把他轉一邊去了。再一把拉過旁邊的椅子，氣定神閑的往上麵這麼一坐，從現在開始，我便是負責登記的管理員了。

排在最前頭的傻女拚命瞪我，我也使勁瞪回去。哼，要比“以眼殺人”的功夫，你再練個百八十年也不是我對手，再怎麼說我也是當過幫派老大，掀過班主任寫字台，背過學校處分的！

傻女果然敗下陣來，灰溜溜的走了，我不禁心情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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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把關後，反複排隊的傻女們頃刻間去了大半，餘下的也老老實實挑書去了，看來問題的結症果然在於某人的白癡造型。我正準備功成身退，忽然覺得有ｎ道目光射來，如芒刺在背，一陣惡寒。

戰戰兢兢回頭，卻發現是幾個女生，以方才那個錯接我眼色的女生為首，一搓人聚攏在書架旁竊竊私語。還不時朝我這個方向看上幾眼，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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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悄悄問某人知不知道這些女生什麼來頭。某人搖頭表示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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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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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怪笑連連，聽得我不寒而栗，等我回頭看到那群奇怪的女生正兩眼放光的看著我和某人，這才想起來，怪不得覺得這眼神熟悉，原來……不就和輕螢流轉那同人女一個樣嘛！

完了，一個已經是禍湖禍江禍海了，現在居然來了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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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想去，索性抱來一堆書，墊在腦袋下公然睡起覺來，天塌下來也當被子蓋。想那些同人女就算再囂張，也不會去打擾一個正在大睡特睡的人。“無視”這招我向來在行，但是輕易不用。

其他打擊報複的手段固然繁瑣，但總能為我帶來樂趣。隻有無視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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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無視了，那麼這個人便同我沒有一點瓜葛了，形同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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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無視了，那麼討厭的事情也好，歡樂的事情也好，一切歸零，就像不曾存在過。

我不會輕易“無視”，因為一旦決定，便不能再回頭了，就像那個時候一樣。

所以，不要讓我失望，不要讓我絕望，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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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沒想睡多久，本來想著隻要這些同人女乖乖走人就立馬起來的，誰料想醒過來時發現已經快五點了，過渡架上的書籍已經整理完畢，就差墊在我腦袋下的那幾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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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惡人先告狀，質問他問什麼不叫醒我。。05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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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我沒叫過你？”某人故意嚇唬我，“你再不醒我可隻能把你抗回寢室啦！”

我自知理虧，沒搭話，看某人按照編號把桌上的書一本本插回書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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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拿那麼多書原來都不是看的，而是當枕頭用，當真逍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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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訕訕的笑：“哪裏哪裏，君子性非異也，善假於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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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你都哪裏拿的啊，怎麼什麼都有？……《周易》、《曆史上的風水術》、《玄黃新考》、《淮南子》、《郭璞傳》……嗬嗬，我都不知道你竟然跟我外婆一樣喜歡這類東西，還是你畢業後準備當個算命先生風水大師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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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居然敢笑我！要不是你這廝鬧的我看這些老什子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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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一臉的痛心疾首，“年輕人，玄黃之數可是中國五千年燦爛文明的結晶，是國粹！連這都不知道你對得起列祖列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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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不理我，笑著繼續整理：“嗬嗬，下麵都是小說了，不愧是文學愛好者啊！”

我心裏得意：“那當然，我最喜歡這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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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健三郎《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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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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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麥田守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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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了，他大概是被我的情緒所影響，也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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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書放回架子上，努力自然的和他說話，要他兌現請客吃飯的諾言，但吃了些什麼後來卻完全記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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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隻知道，很多年以前，也有一個人這樣拿起我麵前的書，讀出書的名字。

他說這是他最喜歡的小說，看了不下五遍。。6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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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把書還給了我，他說下次不要再這麼明目張膽的在數學課上看，真要看，至少包一下封麵，寫上數學兩個字，否則教導主任在後窗看到一定會氣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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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我笑了。因為我還不知道，這個人以一本書為媒介，如何輕易敲開了我的防線，又如何輕易的在我的心上劃下一道裂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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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他背了半年的處分，但他要為我承擔一輩子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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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寢室空蕩蕩的。家裏近的回家去了，有女朋友的出去約會了，認真讀書的去自修了，就連老三也不在，參加高中聚會去了。我卻一個人躺在床上，望著白色的天花板發呆。我的智商果然下降了，要不然怎麼會連個派遣鬱悶的方法都想不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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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個人從小就恃才傲物，目空一切，在心底總是將大多數的人視為傻女傻Ｂ。盡管如此，我卻從未遭到過強烈的反感，這自然歸功於我高超的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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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喜歡在老師麵前假裝讀書認真刻苦但成績卻老是無法冒尖的乖學生。這種人老師不會放太多精力在上麵，同學們也不會妒忌，最為安全。或許是為了顧及學生的自尊心，高中老師找人談話時，總喜歡說“聰明是聰明，可惜不用功”之類的話。可每次麵對我，這句話就變得難以出口。

那時候除了老三，整個學校裏沒有其他人知道我私底下的樣子。我這個學生當得毫無亮點也少有缺點，於是罕有人問津，自然逍遙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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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到了高一的下半學期。原來的班主任休產假去了，代替她的是個年輕的男老師，教數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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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這麼多年的學，這樣的班主任卻是頭一次見到。總是微笑著，斯斯文文，一副很好欺負的樣子，讓那些喜歡欺負新老師的學生蠢蠢欲動。然而第一節數學課上來，他隻露了一手就把所有人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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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數學課代表對一道題目提出代數做法，非常繁瑣，計算量龐大。他卻隻是在黑板上列出式子，很快心算得出答案，把原本看好戲的同學都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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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時候也挺興奮，覺得以後的數學課不會那麼無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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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篤篤篤”的敲門聲打斷了思緒，我起身開門，原以為是哪個兄弟，結果卻是提著書包的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