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林欣喜若狂地問:“你老家是小鎮?”
“是。”
“怎麼這麼巧,我們老家也是小鎮的。”
權裔很詫異:“是嗎?你們在哪條街?”
“我們老家在鄉下,不過鎮上我們有親戚,我也叫她姨婆。我小時候每逢跟爸爸回鄉下看爺爺奶奶,都要去鎮上看看那個姨婆。但自從把爺爺奶奶接來鹽城,我們就再也沒回去過。一晃十多年了,也不知道姨婆還在不在?”
權裔寬慰他:“一定還在,你看我跟姨婆都快二十年沒見了,我姨婆不是還好好的嗎?”曾林感觸地看著權裔,不知從何說起。
權裔心痛地望著姨婆,忍不住淚水滿眶,下意識一愣,忙吸吸鼻子,擦著眼中的淚自嘲一笑說:“真可笑,我好像變得越來越脆弱了。”
曾林一臉嚴肅,誠懇地說:“你有我無法想象的堅強!”
權裔“撲哧”一笑看著他,這時才注意到他一直端著的盆子,忙站起身,伸手接住那盆子,笑說:“盛情難卻,給我吧。”
麵對曾林的坦然相待,權裔先前的羞愧感以及擔心被人看不起的心情釋然了,她逐漸從容自信起來,林山帶給她的陰影漸遠,她終於可以以新鮮、愉快的心境麵對。
Chapter2
“……爸爸,我請求你幫幫我這位朋友,他是個善良的人,他很憨厚,很勤快,也很聰明。他幫過我不少,這次又因為我丟了工作,我心裏十分不安,但我又沒有其他朋友可以借力幫忙,所以,我隻能拜托父親你了。小曹學過泥工,你可以讓他試試。你千萬留下他,改天我會跟你聯係。你的女兒權裔跪謝!”
金正良和馮玉蘭是在看到這封信時,才知道權裔在林家受氣出走的事,他們萬分著急,又不知權裔現在去了哪裏,安排好小曹的工作後,金正良說著感激的話將小曹送了出去。
玉蘭從辦公桌旁走過來坐在沙發上,傷心而氣憤地說:“太可惡了,那林家姐妹……還不知道我們權裔在那兒受了多少委屈。”
金正良走過來緊挨著她坐下,說:“都結束了,別難過,我們該為權裔高興才是,這對她是福不是禍。”
玉蘭心焦地說:“可她人去了哪裏,一個人孤苦伶仃的,不知道有多無助、多傷心!她怎麼就沒想到回到我們身邊呢?”
“權裔會挺過去的,等她平靜下來,過兩天一定會跟我們聯係。”
“可我的心無法平靜。我擔心她會不會想不開……”
“不會的,這點打擊對她來說不算什麼,你放心吧。這個時候,她要麼是出去散心去了,要麼就是待在家裏閉門不出。”
“家?她哪還有家可待?唉!我怎麼把老屋這事忘了,我打打她的手機看。”說著就要拿電話筒。
金正良阻止她說:“先別打擾她,給她點時間冷靜。”
玉蘭擔心地說:“可是我……”
“你放心,權裔她不會有事的,我了解她的性格,她會自我排解、權衡對錯的,她會很快調整好自己的心情。尤其在這個時候,她可能最不願我們見到她現在悲涼的狀態。”
“我們就什麼都不做,任她自己一個人痛苦?不行我打給曾林問問。”說著玉蘭急切地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曾林,權裔——她不見了……”
“伯母,你不要急,權裔在醫院,她姨婆住院了。”
“哦……麻煩你,幫我們勸勸權裔,盡可能照顧一下她!”玉蘭掛了電話,內心波瀾起伏,她竟然住院了,這個可惡的女人又來跟我搶權裔,那永遠也忘不了的記憶碎片又浮現在眼前:
偌大一個房間,四壁上掛滿了一幅幅山水花鳥字畫,寬大的寫字台前,風流倜儻的馮伯堯握著廖秋蓮的手,耐心地教她畫畫。青春貌美的廖秋蓮認真地,一絲不苟地在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