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雲錦第一次步入竇策的房間,見這屋中家什都做得精巧,看來價值不菲,那案上書簡筆墨堆放也皆是井然有條,一看便知這竇策平日行事定是嚴謹不苟。
而雲錦四顧之間,那竇策便是自顧在案前坐下,低頭抿了口杯中茶水便開口道:“女兒家的便不該去舞刀弄槍,女兒家自應有女兒家該做的事情。”
雲錦低頭,唯唯諾諾地應了一聲,竇策依舊繃著臉,低聲喚了句,便見一個小廝推門進來。竇策抬頭睨他一眼,冷冽開口吩咐道:“去,叫你們姑娘來我屋裏。”
隻見那小廝應了一句便是退了出去,雲錦心中一陣暗喜,今日果然走運,終能見到那竇家姑娘。
沒過多時,便見那小廝引了個撲婢推門進來,雲錦一瞧,那不就是今日傍晚時候,進去廳裏回話的紫衣婢女麼,此番她正是低了頭,怯生生地過來行禮。
:“怎麼一個人來了?你家姑娘呢?”竇策神色不悅,言語裏聽得出帶了怒意。
:“姑娘身子不利索,已經歇息了,奴婢特來告知將軍。”雲錦聽那小奴的聲音裏都帶了分畏懼,心想平日裏竇策定是待人嚴苛之人。
:“身子不利索?可要找大夫瞧瞧去?”竇策邊說邊睇她一眼,眼底似乎又有別樣的一番意思。
:“將軍費心了,姑娘說她多休息幾日便沒事了。”那小奴將臉埋得更低了。
竇策聽完,略一沉吟,又開口道:“香月,你家姑娘平日起居可是都由你在照顧?”
聞言,那香月渾身微微一顫,開口勉強道:“……是。”
雲錦看那竇策也是分明看出這香月心中恐懼,卻又是幾步上前,挨近她俯身沉聲道:“那你若照顧周全,你家姑娘又為何會病成這樣,連我久戍歸府想見她一麵都難。現在我要替她尋個大夫瞧瞧,你又說不必,你是不夠費心,又或是巴不得你家姑娘病得再重些?”
竇策方言罷,就見那香月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疾呼道:“奴婢知道錯了。”香月連連認錯,言語裏都帶了委屈,看著也是頗為可憐。
竇策淡淡看她一眼,抬眼對那門口的小廝又道:“再去請,順道問問她,香月這般可是要家法伺候了方可以長記性?”
雲錦立在一旁,靜靜瞧那香月,心中覺得香月實在可憐,明明是兩兄妹之間慪著氣,她一個外人卻給夾在當中,左右不是,還差點就受了皮肉之苦。
此番卻聽門外傳來一陣腳步,雲錦調轉臉來抬眼望去時,便見一個少女已然立在了門前。隻見香月回頭一瞧,臉上神色立馬就寬慰了許多。
:“你到底還是要來,我今日方知道,在你心裏我這個做你兄長的分量還不如香月這個小奴。”竇策臉上神情依舊淩冽,言語又頗冷淡。
再看那竇家的姑娘的神情卻也不好,冷冷答一句:“香月做萬事都顧我冷暖,而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