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中她也是方寸大亂,但終究尚存一絲理智,心中自是清楚那刀鋒劍芒如何厲害,忙是揮了手中書簡順勢一擋,卻覺那一劍刺來時竟是有些綿軟,尚不容她多想,便隻覺眼前之人劍鋒一轉,一下從她手中挑開尺牘,她隻覺手中一空,但見那簡牘絲線瞬時崩裂,竹片嘩啦啦落了一地。
她驚愕裏抬眼,見那持劍刺她之人分明是那沈煥,她急了,見他看準時機又是揮劍而來,她忙是一個閃身,撒腿要躲,卻不想那沈煥竟是追來,擋在她眼前截她去路。
左右閃躲之際她一路退去牆邊,她知那把許久未用寶劍正是懸在牆頭,而那沈煥神色肅穆,一路緊逼毫無收手之意。
這一時裏,她也來了脾氣,一路被逼到牆根時候,她竟伸手一把推在那沈煥胸膛,開口大喊:“沈煥!你如何爭辯不過,竟要動手了!”
為此突然的一句那沈煥也是微微一愣,臉上神情也有異動,一念之間卻又是神色一凜,正是又刺一劍,就是這一失神的當下,那雲錦眼捷手快,一把抽出那牆頭的寶劍,用力一擋,“當”的一聲,正是橫在那沈煥眼前,擋住了他手中的利刃。
僵持之中,那沈煥竟是詭秘而笑,卻又轉瞬而逝,雲錦來不及故他用意,隻是腰間發力,將那沈煥用力推開,好在此番手中也有兵器,雖再不是先前手無寸鐵被動挨打的境況,心中卻是知道,自己終究不是那沈煥的對手,心想他對她動手,多半是惱了她的出言不遜,雖是為他的小肚雞腸生出些忿忿,卻到底貪生,剛想開口求饒,卻是見他又是揮劍刺來。
雲錦再不能顧及其他,隻好奮力迎了戰,她雖劍法隻在皮毛,但到底也學了多年,當日在那竇家留了餘力,當即敗了陣來,而今日與那沈煥她倒全然沒有別的顧及,竟是要用了十二分的力來與他拚命。
幾招過完隻聽身後那鸞鈴大喊一聲:“別打了!”那小奴似乎方是回過神來,這一句自是叫得驚恐萬分,又帶了哭腔,那沈煥為此似是分了神,雲錦竟是瞧準了時機衝他麵門一劍刺去,他閃躲及時卻還是叫她劃傷了臉頰。
隻聽他吃疼地悶哼一聲,皺了眉朝她看去,她心中正是暗喜,沒曾想這沙場久戰的沈煥也不過如此,正是得意之際,卻見那沈煥眉目一凜,一劍揮來,她正為先前的勝利而振奮,底氣十足地舉劍迎擊,劍刃相交之際,方覺這一劍力氣之大,一時竟全不能招架,直覺一個重心不穩,竟是一屁股做去地下。
她哎喲一聲驚叫,手中寶劍也飛出老遠,這一時裏,她方才明白,若說這最後一劍是那沈煥的全力,那先前他不過隻用了兩三分的力罷了。至此,她方知害怕,隻見那沈煥又是劍芒一閃,她竟是大喊:“算我錯了還不成嗎?!”
話音方落,才覺那劍鋒停在她了鼻尖處,這天寒地凍的冬夜,她竟是沁出一身的熱汗,她抬眼看那沈煥,見他眉目輕舒,笑得不以為然:“就你這般,還想挑槍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