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的轟鳴有節奏,伴著沾濕了晨露的璃窗,那窗外飛去的油綠意著春的臨來。
睡趴在臥鋪的窄小的床上,悠閑的聽著隨身聽,古曲清清的奏樂,沒有繁華彌亂的詞調,竟像深林一曲繞過山間的小溪般涓涓潺潺。
估計很快就要到達了——我的新家——煙尾市。
連一點期待和對未知環境的猜測都沒有,我對那些沒有意義的事物不來電,七年不見的老爸突然接我去和幾個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一起住。
按照約定,接我的是我素未謀麵的三個哥哥之一,會舉著寫著我的名字牌子在車站門口等我——居然用這種古老而又丟臉的尋人方式,一想到這裏,我像著涼般混身一抖。
下了火車,我背著黑皮旅行小包,四處尋找著高舉著我名字的人——雖然覺得很丟臉,但是也沒辦法了。我長長的歎了口氣——不遠的地方確實有個牌子上寫著我的名字——夏刃——突然間有種想一頭撞死的衝動。
候車接人的人很多,擁擠的人潮裏,舉排子的人有些無奈的擠讓著離站的人——不過他的身高使他的臉容淹沒在人潮裏。
靠得近了,才看清他那張俊美得有幾分霞美的臉——若不是他胸部平平,我會以為臨時換了姐姐來接我。有些無奈,有些害羞——舉著那個牌子,我在想是不是要不作聲的走開比較好。
他四處尋視著有可能是目標的人,估計他還不了解我的相貌吧。焦急而又有些急切,皺起的眉宇間有些未脫的稚氣——真可惜,像這樣美得幾乎像個女孩子的男生不是我的美感所向。
竟是走到他麵前,他還是茫然是尋找著——可是一看到他舉著的牌子我就一身冷汗,嘲笑著這樣尷尬的處境和自己,我還是硬著頭皮走到他身前,他這才很驚訝的看著微微低著頭的我——我真想馬上把那牌子燒掉。
沒有說話,我隻是指了指那牌子。
他手足無措的看著我,過了好一會才很關心的問我,“我來幫你拿吧。”
“你把那牌子扔了就可以了。”看著他慌亂而顯得可愛的神情,雖然不喜歡那類驚豔,但作為哥哥,還是能接受吧。
他立刻把牌子扔到很遠很遠的垃圾箱裏——其實麵前就有的,可他仍是跑了很遠——越來越覺得他竟比自己還幼小。
“我的車在外麵,走吧。”臉色依然有些慌亂不知所措,他的臉也微微泛紅,“我叫夏櫻明......”
下了車才感覺到勞累,我對他的話詞顯露出無心去聽,有些任性的看著他,“四哥,是吧。”
“恩。”收起了窘色,他將車門打開。
並不是很高檔的轎車卻顯得很整潔,黑色的車身映反著陽光,竟有些許刺眼了,“很厲害哦,有私人車耶。”半開玩笑半由心的讚歎,我坐在後座上,車內微微開起的空調讓我覺得很舒爽,“老哥,你多大了啊?”我把頭靠在他的靠背上,看著他認真開車的樣子——的確還是現在很MAN的氣質能更吸引女生——可惜我隻是懶懶的隨意問幾句而已。
“19。”他回答得幹脆有力。
“比我大半歲而已啊。”過於可愛的他卻顯得不那麼成熟,“我記得我有寄我照片過來,怎麼你會認不出我?”不會是在火車上待了36小時,人都變得憔悴了吧。看來回到新家第一件事就是惡補嗑睡——啊~~~這說困還真的困起來了。
“累的話,先睡一下吧。到了我會叫你的。”
“謝羅。哥。”我閉起雙眼,車的鳴動竟一下子聽得很真切......
睡夢迷迷,竟覺得誰有力的雙臂抱起了我,一陣鬆軟的感觸使我的困意更是泛濫得一發不可收拾。
下午?黃昏?
睜開眼,卻看到窗外凰紅色的夕華,很美,燒起的天空那麼豔麗。肚子很破壞氣氛的叫了起來,原來是餓了才醒來的。
這裏是我的房間嗎?可是,房間裏那久久不息的書紙氣告訴我這已經有人了。寫字台上,文具和其它書本都擺放得很整齊,而最中間,一個金絲箱框,被定格的微笑——老爸肩下,並排的哥哥姐姐們笑得很愉快——看來是能和睦相處的一家人。
伸個懶腰,把剩下的困意一記本壘打消滅之後,我決定四處看看,走出房間,樓下寬大的客廳裏,木香的地板光亮由新,櫃上擺放整齊的各種文物更是吸引人——可是對我來說,不過是些好看一點的花瓶之類的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