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間的臥室裏傳來低低地哭聲,曉沫跑上前,推開門。
花姐的頭發亂七八糟的,正蜷縮在角落裏低低地抽泣。
“花姐,花姐,你沒事吧?”花姐一向是神采飛揚的,現在這副模樣,真的讓她好心痛。蹲下身子,輕輕地喚她。
“花姐,你……”曉沫攬過她,將她抱在懷裏,想把自己的溫暖傳給她。
“曉沫……”花姐終於在曉沫懷裏大哭起來。
“你說我是不是很傻?明知道他有老婆孩子,可我還是喜歡他。真的,喜歡地心都痛了。我,我好痛苦。我不想當第三者,我隻是想跟他在一起,真的,我不想當第三者的……”花姐泣不成聲,“曉沫,你說我該怎麼辦?你說,我該怎麼辦呢?我離不開他,真的,我試過了。他老婆來了,她打我,說我是狐狸精,說我是第三者,我,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隻是愛他,愛他也有錯嗎?”
曉沫靜靜地聽她哭訴著,說不出一句話。在悲傷麵前,語言真的顯得那麼蒼白無力。她,現在需要一個人靜靜地聆聽便好。
“曉沫,你說,我該怎麼辦?你說啊……”花姐拚命地搖晃著曉沫的胳膊,力氣好大,讓她有些招架不住。
“花姐,咱們回家,回家好嗎?”曉沫艱難地站起身來,拖起花姐往外走。
“家?你說,曉沫,你說,我還有家嗎?”花姐悲愴地一笑,身子搖搖欲墜。
“怎麼沒有?”曉沫看著她的樣子,突然有一些生氣,“為了這麼一個男人值得嗎?在你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在哪?你願意要一份殘缺的愛情嗎?你想要每晚孤枕難眠嗎?你願意每天晚上,他在你床上睡上半晚,然後不管多晚,他都要趕回他那個家嗎?你願意在過年、過節他都陪在他老婆身邊,而你,都是獨守空房嗎?你願意像一個妃子,等待著帝王一樣偶爾的臨幸嗎?你願意嗎?願意嗎?如果你真的還那麼執迷不悟的話,那我們就去你那個所謂的‘家’去等著,看他來不來!”曉沫火大,拉起正在發愣的花姐往外走去。
曉沫的話猶如一根根刺,紮在她的心裏,讓她站不住腳,卻找不到反駁的話語。她說的,都沒錯……多少個夜晚,她都是孤枕難眠。她的良心在日夜煎熬,找不到出路。多少次的生日,在他接到他老婆的電話之後,匆匆離去,她有多沮喪,多想就這麼離開。可是,卻沒有勇氣,這份愛已經越來越沉重,已經成為枷鎖,束縛著他與她。
“對不起,小姐,你們的房子已經被林太太買下來了,這是你的行李。”一個保安擋住了曉沫與花姐前進的步伐。
“什麼?什麼時候?”花姐顯然不相信。
“就是剛才。對不起,為了業主的安全著想,請您馬上離開這裏。”胖胖的保安語氣雖然恭敬,眼裏卻有一絲不加掩飾的鄙視與不屑。
這裏是高檔小區,對於兩個身上加起來不過幾百塊的人來說,確實不具備進去的資格。曉沫一手拉起行李,一手扯起已經失去反駁力氣的花姐,狠狠地哼了聲:“狗眼看人低。花姐,咱們走!”
攔了一輛車,曉沫狠狠地把行李與花姐塞進車裏,對司機說道:“去XX街134號!”
“去金林小區。”一直沉默的花姐突然開口。
看著曉沫不解的目光,花姐幽幽地解釋,“這是我自己出錢買的房子,那個女人應該不知道。曉沫,我想去那裏等他。如果,如果他還有一些些在乎我,就會想起到這裏來找我。那裏,我是把第一次交給他的地方。”
曉沫一時氣急,“你這人,怎麼這麼死心眼呢?”
“我想要等他,一個星期,如果一個星期他沒來,我就真的下定決心離開,好不好?好不好,曉沫?”花姐抬起滿是淚水的臉,臉紅腫著,應該是被那女人打過了。
曉沫的心硬不起來,隻好點點頭:“去金林小區吧。”
車停在了小區門口。曉沫拉著行李,扶著花姐下了車。
“在305房。”花姐拿出鑰匙。
推門進去,不大,卻簡單而精致的房間,很適合花姐的性格。
“曉沫,你回去吧。我一個人就好。”花姐掙脫曉沫的手臂,倒在沙發上。
曉沫微微皺眉,“我不放心你,我在這陪你好了。”說罷,開始把行李拉到房間裏。然後在廚房裏找出了一些大米,冰箱裏一些沒有過保質期的熟食,放在鍋裏煮了起來。
“曉沫,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一直躺在沙發上假寐的花姐突然開口。
“沒有,我隻是覺得心痛。”曉沫歎了口氣,說道。
半晌,花姐才輕輕說道:“謝謝你,曉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