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提出了反對意見,說,麥其土司種鴉片是不是有事可幹。

拉雪巴土司搖著肥胖的腦袋說:“嗬,鴉片,那可不是好東西。”他還對我搖搖頭,重複說,“真的,鴉片不是好東西。”他對女土司說:“鴉片使我們都失去了些好東西。”

女土司說:“我並沒有失去什麼。”

拉雪巴土司笑了,說:“我失去了土地,你失去了女兒。”

女土司說:“我女兒是嫁出去的。”

拉雪巴土司說:“算了吧,誰不知道在女土司手裏,美色就是最好的武器?”

茸貢土司歎口氣,不說話了。

拉雪巴土司說:“反正,我跟著你們這些人動了一次腦子,結果,餓死了不少好百姓,失去了那麼多土地。”

我說:“我想知道你們想在這裏幹點什麼,而不是討論過去的事情。”

土司們要我離開一會兒,叫他們來討論在這裏該幹點什麼。我想了想,既然自己不知道該幹什麼,就叫他們決定好了。我說:“小心一點,土司們好象越來越容易犯錯誤了。”說完,我下了樓,帶了書記官在街上走了一圈,順便把剛剛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我認為這些事情都是值得記下來的。

他同意我的看法,他的眼睛說:“剛有土司時,他們做出什麼決定都是正確的,現在,他們做出什麼決定,如果不能說是錯誤,至少是沒有意義的。”

我盡量在街上多逛了些時候才回去。土司仍卻沒有做出任何決定。一部分人想做事,另一部分人卻什麼也不想做。而想做的人所想的事又大不相同。不想做事的土司們說:“家裏沒什麼事,這地方很熱鬧,就在這裏多玩些日子!”

汪波土司下定了決心,要幹件什麼事情,他平和誠懇的眼睛裏閃出了興奮的光芒。

我派人去請戲班,搭起了戲台。

我還在草地上搭起帳篷,前麵擺上機槍、步槍、衝鋒槍、手槍,誰高興了,都可以去打上一陣。

但我還是不知道請這些人到這裏幹什麼。

關於這個事情,我真動了腦筋,但想啊想啊,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也就不再去想了。

而我美麗的妻子又在慢聲歌唱了。

45.梅毒

客人們怪我沒有給他們找點事做。

我想告訴他們,事情不必去找,到時候自然就會發生。需要的隻是等待,人要善於等待。但我什麼都沒說。

終於,我派出去的人請來了一個戲班。

我要說這是一個古怪的戲班,這個戲班不是藏族的,也不是漢人的。演員都是些姑娘,什麼民族的人都有。我叫人給他們搭了一個大戲台,想不到,僅僅隻過了三天,她們就沒戲可演了。她們把獅子狗也牽到台上轉了好些圈子,叫它從姑娘們裙子下麵銜出花來,但也隻演了三天,就沒戲可演了。戲班老板說,在這個動亂年代,她和姑娘們無處可去了,要在這個和平的地方住下來。我沒有拒絕她的要求。叫人先在街道上給她們搭了一個大帳篷,與此同時,街道另一頭,一座土坯房子也開工了。戲班老板自己監工。房子起得很快,僅到十天,框架就豎立起來了。那是一座大房子,樓下是大廳,從一道寬大的樓梯上去,是一條幽深的走廊,兩邊盡是些小小的房間。姑娘們整天閑逛,銀鈴樣的笑聲順著街道流淌。她們的衣服不大遮得住身體。我對戲班老板說,要給姑娘們做些衣服。這個半老徐娘哈哈大笑,說:“天哪,我喜歡這個從夢裏醒不過來的地方,喜歡你這個傻乎乎沒見過世麵的家夥。”

當時,我們正坐在大帳篷裏閑聊,這個女老板她還親了我一口,不是親其它地方,初是親我的嘴巴!我像被火燙了一樣跳起來。

姑娘們哈哈大笑。其中濃眉大眼那個笑著笑著便坐在了我懷裏。

老板叫她走開,她對我說這姑娘不幹淨。在我看來,她胸前的肌膚潔白,連露在外麵的肚臍眼也是粉紅的顏色,這麼幹淨都叫不幹淨,那我就不知道什麼是幹淨了。這個姑娘並沒有立即離開我,她的手臂在我的頸項上纏繞起來,然後,用她肥厚的嘴唇貼住了我的嘴巴,我差點叫她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