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掃地神拳(1 / 1)

光陰荏苒,轉眼間,冬去春來,已經到了2016年的6月份。

早上,天還沒亮,鄭柯從盤膝打坐中蘇醒過來,伸了個懶腰,扭扭脖子,渾身關節一陣炒豆子般的爆響,說不出的舒暢。

推開屋門,鄭柯信步踏入庭院,望了望天色,現在正處於黎明前的黑暗階段,整個天空都烏沉沉的,隻有遙遠的天際,仿佛有一線淡黃色,應該是快要日出了。

雖然現在是夏季,但是今年的天氣著實有些異常。六月份的天氣,竟然還是冷的出奇,房簷上,這本應該在初春時候就化光了的冰柱,卻詭異地保留到現在,望過去,像一把把寒光四射的利劍。遠處的長白山上,不僅沒有往年常見的青山綠水,鳥語花香,反倒是白雪皚皚,樹枯草黃,寒風瑟瑟,一派正宗的冬季景象,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昭示著今年的不尋常。

鄭柯記得院長從今年過年之後,就經常雙眉緊蹙,總是在想著什麼,有時還拄著雙拐,到門口仰望天象,還有時拿出幾個古製錢扔在地上,觀察其排列方式,並在一卷羊皮紙上畫來畫去,反複斟酌。

鄭柯曾經譏笑院長不務正業,明明是正宗的密宗喇嘛,怎麼還學會了道家占卜算卦的鬼把戲?

院長起先不予理會,後來被問得急了,劈頭就是一通爆栗加國罵:“小王八蛋,你懂個屁呀!今年要有大事發生!我不提前算算,準備準備,能行嗎?你以為我是你呀!整天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

“靠!老頭!你沒事兒發什麼火啊?我不就是隨口那麼一說嗎?別當真,別當真!”

隨即鄭柯嬉皮笑臉地道:“院長,你說有大事,到底什麼事啊,你這麼緊張兮兮的?”

“要命的大事!”院長氣勢洶洶地大吼,隨即又神色凝重地道:“小子,我沒有騙你,今年確實是有大事發生,我師門內傳來的消息也證實了這一點,總之,為了能保護你的幾個小弟小妹,也為了自己能活下去,你一定要好好練功,從今天開始,你所有的訓練量加倍!完不成訓練量,竹板伺候!”

“不要啊,院長!”鄭柯哀嚎道,卻在院長殺人的眼神中落荒而逃。

想起院長懲罰時打屁股的竹板,鄭柯不禁打了個哆嗦,那哪是什麼竹板啊!明明是一根院長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得到的一根寒鐵打製的板子!大約兩尺長短,四指寬,半寸厚,也許叫它鐵棍更加合適一點,隻不過是鑄造的時候被惡趣味地弄成了竹板的形狀,還邪惡地刷上了黃綠相間的顏色,勾畫了竹節,看起來就是一根普通的竹板,可是輪起來之後卻帶著“颼颼”的音效,落在哪兒,哪兒就會鼓起一條高高的肉棱,真真是居家旅行,殺人放火的必備凶器!

一想起竹板,鄭柯本來俊俏的小臉就皺成了沙皮狗,“老不正經的東西!”一邊嘟囔著,一邊卻不敢怠慢,開始沉腰坐馬,吐氣開聲,打出了一套內家羅漢拳。

羅漢拳起源於少林,據說是達摩祖師所創,主要手法有隔、迫、衝、閃、點、舉、壓、鉤、抄、拋。腿法講究騰、滾、掃、彈。羅漢拳要求上下相隨,步隨手變,身如舵擺,靈活多變,出手注意“奪中”和“護中”,勁力要求剛柔相濟。

鄭柯的羅漢拳,是院長年輕時到少林寺掛單修行時,在後山的岩縫中無意中發現的,也算是大機緣了。這套羅漢拳,是最原初的珍本,遠非現在世間所流行的各式羅漢拳可比,核心秉承達摩所傳的禪法:“不立文字,教外別傳,直指人心,見性成佛。”在其練法中,側重於呼吸吐納,氣行六脈,守心住緣,止心不亂。

據拳譜所記載,若真能練到最高境界,舉手投足之間,威能無限,有十龍十象之力,且還附帶佛家無上正等正覺,驅魔殺怪,如入無人之境。

鄭柯此時的功力雖然是比較低級的,但是一踏步、一揮拳,都攜帶著獵獵風聲,閃展騰挪之間,地上的積雪被盤旋帶起,龍卷風般被鄭柯裹挾著在院子中呼嘯來去,最後形成了一條白色的龍形,頭角崢嶸、鱗爪兼備,還飄拂著兩根龍須,仿佛一條真正的冰霜之龍,在不大的小院中蜿蜒盤旋。

半小時後,天色已經大亮,太陽在東邊已經冉冉升起,照的小院一片金黃。

“喝!”鄭柯猛地吐氣開聲,一聲暴吼,雙臂齊振,盤旋在身邊的白色雪龍也昂首向天,龍口大張,發出一道無聲的咆哮,騰空而起,直接飛出小院,落在二十米開外的空地上,撲通落下,形成一個碩大的雪堆。

鄭柯收回手,滿意地擦了擦額頭上的熱汗,看了看被自己戲稱為“掃地神拳”所造成的效果,不禁嗬嗬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