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撞到人了!”鄭柯心裏一緊,連忙搶前一步,把那人扶了起來,卻見那人十五六歲,肥肥胖胖的,滿臉雀斑,正是劉大叔的兒子,身高一米五,腰圍也一米五的劉湘。
“哎呀!是哪個王八蛋走路不帶眼睛?撞死我了!”
劉湘被鄭柯扶著,暈頭暈腦、晃悠悠地站起來,破口大罵道。
“靠!你小子嘴裏幹淨點!也不知道積點口德!”鄭柯也不示弱,隨口回道。
“咦?鄭柯!是你啊!”小胖子驚喜地叫道。
“當然是我!換個人還不讓你撞死了!”鄭柯埋怨道,突然看見小胖子的左手鮮血淋淋,還在不停地往下滴,大驚道:“小胖子,你怎麼了?怎麼弄成這樣?”
“哎!倒黴呀!”小胖子捧著左手,苦笑道:“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天我家的豬脾氣特別暴躁,不肯吃食,不停地啃豬槽,晚上還往豬圈外跳。這不,今早幫我爸抓豬的時候,被那頭大黑豬給咬了一口,差點沒把我的手給咬掉。你也知道,我們天天殺豬,身上都有濃濃的血腥味兒,平時這些豬聞到我身上的血腥味,腿早就嚇軟了,現在這是怎麼了,真他媽的怪!”
“算了,不跟你說了,我得快點去找大夫包上!”說著,小胖子捏住左手,擠開鄭柯,奔著鎮衛生院飛奔而去。
鄭柯撓撓頭,雖然覺得怪異,但並未多想,跨過大門門檻,走進了院子。
院子裏很寬敞,三間高大的磚瓦房,牆麵貼著漂亮的白底金紋瓷磚,屋頂上安裝著太陽能,36根玻璃集熱管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房子東邊是幾間豬舍,臨時喂養著十幾頭待宰殺的肥豬,豬圈邊還堆著一堆長兩米,寬一米的鐵板。西邊是捆豬的長條案板和繩子,燒水褪毛的超大號的鐵鍋還冒著騰騰熱氣,鐵鉤、尖刀等家什在架子上閃閃發光,這是一整套宰殺、剃毛、開膛的完整設備。
一見鄭柯走進門,一位正在弓著腰,滿頭大汗地和水泥的微胖中年人便停下手裏的活,抬手擦了擦汗,微笑著打了個招呼:“鄭柯,你來了!今天挺早啊!”
“早啊,劉大叔!”鄭柯微笑著回到,接著又問道:“劉大叔,我聽說劉湘被豬咬了手,他沒事吧?”
“唉!”劉大叔歎了口氣,苦笑道:“沒什麼大事,隻是咬破了手,去包紮一下,打個破傷風針就沒事了!”隨即又憂心忡忡地道:“鄭柯,我這幾天老覺得心神不寧的,總覺得要有什麼事情發生。”
“怎麼了?劉大叔?你天天都是樂嗬嗬的,我可從來沒看到你這樣哀聲歎氣的?”鄭柯疑惑地道。
劉大叔苦笑道:“嗐,你也看到了,今年從過年之後就是不正常,這都六月份分了,天還是和冬天一樣冷,地也沒法種,豬草都沒地方打,還有,我活了大半輩子了,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烏鴉。”
隨後劉大叔又指著遠處的山頭,心有餘悸地道:“不知道你有沒有仔細看過,那些烏鴉比普通的烏鴉要大上好幾號,而且那眼睛都是血紅血紅的,天天站在房頂上,從早上等到晚上,也不知道他們在等什麼,他媽的,難道是等我們死了,來吃我們的肉?這整個鎮子上差不多有上萬隻烏鴉,天天嘎嘎地亂叫,真他媽的晦氣!”
接著劉大叔又指著地麵道“還有,你看!”
隨著劉大叔的手指,鄭柯注意到,地上不知什麼時候起,多出了無數的老鼠洞,一個連著一個,黑幽幽的,也不知道有多深,把整個院子變成了一塊到處是洞的蜂窩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