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鱉覺得自己最近是倒了血黴。前兩日被那個叫岑碧青的半龍打傷,隨後又被一隻白蛇精傷了殼甲。原以為養上兩日就不妨事兒的,卻不知岑碧青下手忒狠,藏著暗勁,兩處傷口一齊發作,那是傷上加傷。水深處會壓著傷口,老鱉就隻好在淺水處的淤泥裏待著。他的功法是取血肉精華為己所用,可淤泥裏哪有合適的活物給他食用。
“有妖氣!”老鱉一個激靈的精神了。隻有不成氣候的小妖才會不知收斂氣息,讓妖氣四溢彌漫。“嘿嘿!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鱉爺爺我還是很得天時的,如今居然有合適的血食送上門來。”
探出頭來,老鱉正好看見青碧水同景兒告別的場景。青碧水大大咧咧沒聽清楚景兒的話,可老鱉卻把那番表白聽得一清二楚。
送走了小青,景兒托腮望著西湖水波粼粼,思緒也跟著水流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她喃呢道:“西湖水族萬千,隻恨我不是水族,不能同岑碧青大人共居於西湖水中。”
“思春的小妖精,死到臨頭還不自知。”老鱉心裏很是鄙夷,可嘴上卻是一團和氣,“小丫頭,你也聽說過咱們岑碧青,青大人呀。”
水裏突然傳出一個聲音,景兒被嚇了一跳。見是一隻老鱉從水裏探出頭來,她才定了定神,蹲下身來:“讓鱉老見笑了。”
“有什麼好見笑的。老鱉我一把年紀了,有什麼沒見過的。就是青大人,他一點點小的時候我都見過。不過我們都是水族,丫頭你一個鳥族還知道我們水族的事情,想必是很用了些心思。”老鱉笑道。
被人說中心思,血氣騰得就湧了上來。景兒燒紅了臉,怪不好意思的盯著自己的腳尖:“哪有,才不像鱉老說的那樣……”
逮著眼前的小丫頭分神,老鱉立馬噴出一口水箭,水流夾著冰淩猛的刺向要害。寒氣與殺氣撲麵而來,景兒根本來不及應對。她下意識的變回原形,撲騰著翅膀想要飛走。
老鱉的攻擊是直接瞄準要害而去,照道理說景兒是沒辦法躲開。但人形同鳥雀的身形相差甚遠,因而才逃過一劫。
一擊不中,老鱉直接用密集的攻擊封住了景兒逃跑的退路。景兒也隻能借著身小靈巧的優勢撲騰躲閃。她呦呦鳴叫,試圖用聲波幹擾老鱉。
雖說有傷,可老鱉依舊皮糙肉厚,景兒的那點攻擊對他來說就跟撓癢癢一般。兩者修為差距太大,景兒終究是一時不察,露出了破綻,被老鱉擊中了翅膀。跌落在地上,景兒不住的哀啼,試圖用完好的那扇翅膀飛起。
“認命吧。”老鱉道,“本來就沒幾兩肉,還不夠你鱉爺爺我塞牙縫。如今這麼一折騰,連血都糟蹋了不少。”
簫聲從遠處幽幽傳來,似乎夾雜著月光,帶著安撫的力量。景兒安靜了下來,覺著身上的傷也不那麼疼了,漸漸的連血都止住了。簫聲猛得拔高,這回換老鱉如臨大敵。
“誰!有本事當麵和你鱉爺爺較量較量,背後放冷箭算什麼英雄。”老鱉自以為氣勢如虹,其實聲音都抖了起來。
曲子吹完了最後一個音符,震得整個湖麵波瀾四起。老鱉殼甲龜裂,鮮血沿著裂紋溢出,直接被從水裏掀到了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