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碧水是個不知世情世事的,要她來操持婚禮確實有點強人所難。沒得辦法,最後隻好拜托了景兒家的雲芙來幫忙。雲芙也是修行近千年,又是長居在杭州這種人口繁盛的地方,自然是與白蛇青蛇姐妹不同,是個通曉人情世故的。在她的操持下,這婚禮才算沒露出破綻。
不過在外人看來,白家可是大操大辦了一場。街坊鄰居紛紛稱讚白家家底厚實,白家姐妹能幹會來事。隻是許仙的心情就不那麼美妙了,外人當著他的麵自然會說他有福氣。可到了背後,什麼吃軟飯的、老婆奴,什麼話難聽就怎麼說。
許仙自持身份,講究讀書人的傲骨,自然不願意自己淪落到靠老婆養的地步。百無一用是書生,要許仙自己拿出個實際有效的養家糊口的法子出來,他又拿不出。最後,他將主意打到了許家曾經的祖產上頭。許家原先是有個生藥鋪的,最後因為許家先人去得早給敗了。
讀書人常說不為良相,便為良醫。因而許仙也多少懂點歧黃之術,開館坐堂的本事他是沒有,可認認藥材,替人抓藥,開個生藥鋪還是行的。再加上許家生藥鋪早年的名聲,許仙覺得,他是萬事俱備,隻欠銀子。
“相公想做生意?那何必隻開個藥鋪呢,要不咱們開個醫館吧。”嫁了人,白素貞一顆芳心是全交給了許仙,以前理性的分析自然已經被她拋到了腦後。托腮想了那麼一會兒,她說:“就連醫館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保安堂。出入保人平安,多好的寓意呀。”
開醫館花銷肯定比開藥鋪大。原想著隻開個藥鋪就足夠了,這會子說要開醫館,許仙自然喜不自勝:“若能濟世活人那自然是好。可要開醫館,我們家人手自然是不夠的。而且我隻是粗通醫理,怕……”
“怕什麼?”白素貞撚起一顆櫻桃塞進許仙嘴裏,她眼角一挑顯露的皆是嫵媚風情。許仙嘴含櫻桃,不由得又呆住了。拂了拂鬢邊的碎發,白素貞說:“我們白家也是家學淵源,家母慈善,早年拜在梨山老母門下,我和青兒兩個也都是如此。精通歧黃之術不敢說,可拿拿脈,開藥方那是不在話下的。就你看青兒那個憊懶頑皮的樣子,但她推拿針灸可是比我還厲害。”
“得妻如此,夫複何求。”許仙握著白素貞的手,感動無比。開店可是一筆大花銷,家裏如今也沒什麼其他進項,能得到這樣的支持,許仙真的沒想到。他想了想又說:“那得多麻煩娘子呀。而且開醫館,我真沒什麼經驗。要不咱們還是開藥鋪,最少穩妥些。”
白素貞端起茶盅直接送到許仙嘴下:“相公這話說的,要知道夫妻同心,其利斷金,何必如此外道。經驗是積累出來的。認脈辯症,要先見著了患者的脈才能辯的。不開醫館治病人,難道經驗會自己跑出來?”
這邊夫妻兩個卿卿我我,那邊青碧水心裏可是煩得緊。她同白蛇幾百年的交情,幾乎是初開靈智之後就跟在白素貞後頭修行。原來在紫竹林的時候,她還總嫌白素貞絮絮叨叨很是囉嗦,可如今不囉嗦了,她心裏又覺得空落落的跟差點什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