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中的威脅不言而喻,可珊娘也不惱火:“要說郎君也是臉皮薄了。兩個人都是臉皮薄的,日後還得如何是好。總得要一個人臉皮厚點,才能拉得下臉麵嘛。”那珊娘是從風月堆裏打滾出來的妖精,見慣了癡男怨女。岑碧青和青碧水兩個看似掩藏得好好的小心思,她一眼就可以看出。
岑碧青是要珊娘帶著青碧水見識下凡間男人的醜態,順便看看其他妖精對付那些醜陋男人的手段,期望借此讓青碧水不在糾結什麼凡人男子見一個愛一個的心思了。當然,他也是有私心的,如今青碧水貌似不通情感,看著是不會輕動凡心。可她畢竟跟著白素貞在紅塵裏生活,總得防著萬一。人妖殊途,人妖通婚更是不被允許。他得防著青碧水同凡人產生了不該有的感情從而犯下大錯。至於自己的那些情感心思,隻要這方麵防好了,他相信他能夠徐徐圖之。
“沙沙沙沙”是衣物拂到草木上的聲音,隱隱的腳步聲也顯示是有人過來了。珊娘說:“來我這兒求拜的大多是些個苦命的女人,家裏的男人不是負心,就是吃喝嫖賭不成器。那些個女人沒辦法,隻好求到我這兒以求安慰。珊娘我收了她們的香火供奉,自然是能幫就幫了。”
幾個妖精隱去身形,看著一個消瘦的漁娘提著一籃子小魚走了進來。漁娘將小魚擺上神龕:“三娘娘莫怪,奴家裏隻能拿出這些個了。還請娘娘見諒。”她一邊說眼淚一邊流了出來,“奴,奴本是西湖邊上的漁民,家裏靠著打魚掙幾個銀錢花。原想著日子漸漸要過好了。可,可不想……”說著說著,那漁娘就情緒激動了起來,不住的抽泣,隻好拿著袖子給自己抹眼淚。過了片刻她才勉強說下去:“不想我家那口子迷上了西街頭的暗娼。那下作的小娼婦天天勾著我家男人不著家。我家男人那是家也不管了,魚也不打了。勉強出次船,那也是我家那口子嫖資不夠,家裏又變不出銀子來,想著換錢使喚。求娘娘顯靈,讓我家那口子能回心轉意,別再被外頭的迷了心竅。”好不容易將一切說出來,那漁娘終於忍不住,伏在地上不住的痛哭。
青碧水聽著火冒三丈,許仙同旁的大姑娘多說幾句多扯兩下,她都是看不過眼的。卻不想這世上還有這樣的齷齪男人。她對著珊娘說:“這樣的男人她也要?你也得幫著她收回她家漢子的心?要我說,家裏有這樣的男人,還不如一個人來得自在痛快。”
珊娘看著青碧水笑得是說不出的味道:“小娘子說的果然是孩子話。”
岑碧青在一邊解釋說:“上次不是和你說過。這凡俗的女子很多都是依靠著男人過活。所以她們腰杆沒辦法挺直,什麼都得依著她們的男人。而她們男人若是薄情寡義,自然就會仗著這點在外頭胡來。”
“那就這麼的防著不管?那些男人做不到從一而終,幹脆凡人女子也不要從一而終算了。她們既然得依靠著男人,也可以換個好的再依靠嘛。”青碧水想到什麼就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