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說西湖邊,那龍女晏心正在興致勃勃的對鏡梳妝。要說這兩天,她興致本來不算高的,今兒難得的有個好心情。
這海水和湖水水質差別不是一星半點,所以自從來了西湖,晏心就覺著渾身不自在,總覺得差了點什麼一樣。她甚至覺得,自己頭發、皮膚,甚至指甲都沒得在東海時的那般潤澤了。
不過要說自在,一個人在外頭總是比在東海和眾多姐妹掙搶資源要來得自在。所謂的不舒坦,不過是晏心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炫耀感。
晏心打開一個玳瑁匣子,裏頭都是若娘送來的新造的首飾。如今若娘也知道自己的狀況,現在哄自家侄女總比最後要討好以前的仇敵要好。
“你說如今流行什麼樣的妝容?”晏心拿著螺子黛試圖在臉上描畫。
從東海帶來的心腹討好的笑道:“公主何等容貌,隨便什麼妝容都是豔色無雙。”見著晏心露出不耐煩的神色,她又馬上補充說:“奴聽人說有個梅花妝很是不錯,在外頭很流行的。”
“梅花妝?”晏心來了興趣,“你仔細說說。”
這邊主仆兩個說著妝容,後頭做著粗使活計的侍女們卻竊竊私語起來:“還說是東海來的龍女,是見過大場麵、大世麵的。原來也不過如此嘛。”
“可不是。梅花妝是什麼時候流行的。在咱們這兒早就過時了。就是路上的凡人風行梅花妝,那也是前朝的事情了。”
略帶嘲笑的私語聲隱隱約約傳進晏心的耳朵裏,她氣得心裏一陣火氣直冒。隻是顧及著西湖龍宮的局勢,不敢過分發作。咬著牙,晏心臉色黑成一片。“哢嚓”一聲,手裏的眉筆就斷成兩節,差不多要描好的眉毛也就被畫歪了。
“哎喲,公主。這眉毛?”伺候的心腹驚叫道。
“嚎什麼嚎!”晏心擰了她一把,把眉筆甩開,“動作快點,給我重畫個遠山眉。什麼梅花妝,梅花哪裏配得上本公主的姿色!”
排出去請人的心腹這時候在外頭求見。晏心這會子哪裏有心情見他,隻是在裏頭高聲問道:“人請來了嗎?”
“回公主。”回話的人語氣裏有絲絲顫抖,分明是沒辦好差使,心裏害怕。他最終還是說了:“回公主,潤園的人說了,說岑碧青,青大人一早就出門訪友了。”
“什麼!”晏心尖著嗓子驚叫道,語氣裏滿滿都是發泄出來的怒氣。妝台上的東西也被她一把掃到地上。踩著一地狼藉,晏心用著質疑的語氣說:“你再說一次!”
下頭的人戰戰兢兢的又重複了一遍,頭都要低到胸口了,生怕晏心生氣不過,拿他做了出氣的靶子。
“嗬嗬嗬嗬!”晏心怒極反笑,“一早就去訪友了?早不去晚不去,偏偏我派人請他的時候去。有這麼巧的事兒?我是不信的。”
旁邊伺候的心腹討好說:“那岑碧青給臉不要臉。公主,您就別為這樣的東西生氣了。”
“啪”的一聲,一巴掌甩了上去。晏心指著她的鼻子說:“你又是個什麼東西,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
那心腹捂著臉滿肚子的委屈,卻不想晏心又直接吩咐說:“走啦,收拾好。然後跟我去瞧瞧。我倒是要看看,那岑碧青是不是躲在潤園裏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