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六歲。你七歲。我是一個流浪的小孩。你的父母將我收養,我從他們的眼裏看到慈愛與悵惘。
新年的街頭。我們坐在步行街的長椅上,咬著吸管,喝掉杯子裏最後一口溫熱的奶茶,說或者笑。大家都穿著新衣裳在大街上走來走去,風和日麗。
你說,要給我買巧克力口味的慕思蛋糕。
你說,我是你的小公主,你會永遠對我好。
小時侯我們的永遠有數不你的城很大,極度繁華。它可以容納我們的生老病死。高中完結以後,你的新學校離家隻有兩小時的車程。我也隨你,繼續留在你的城,張羅我的大學生涯。
我們不可再朝夕,我們的學校相隔一條街又一條街。
那時,你與不同的女孩戀愛,好得快,散得也快。
朵朵的花兒,開過又謝,而我終究不是其中的任何一朵。或者說,即便我在翹首以待,你也未必會看到我是如何消瘦。
你說過,我是你的妹妹。
你很能幹地給自己蓋起一間溫室,留我在露天,日曬雨淋風刀霜劍。
現在,我停留的這座的城,六朝古都,有未洗淨的脂粉香。我走遍這裏的大街小巷,終於買到我曾描寫過的扇子。水磨的扇骨,絲綢的扇麵,手工繪製的綠竹和蜻蜓,淡淡的幾點紅,仿似真用人血滴濺,美得像可殉葬的盛宴。
我想,有些東西,雖然僅僅存在於虛擬,但終究可成真。踏破鐵鞋也好。守株待兔也好。
我喜歡的,我曾夢想得到的,渴望經曆的,我決心要逐件逐件去擁有或完成。得多少,是多少。我離開了,這是我唯一能做的。
清的光年,後來才知道所謂的永遠都不過是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