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以前她不在才會讓那個殘廢走入他的生活,現在她回來了,而他又是那麼有錢有權,又魅力無比。不管怎樣,她林晴微想要的東西從來就沒有得不到的,眼前這個曾經她被拋棄過的男人也一樣。
“晴微,雖然我們的緣份很短暫,但我們永遠是朋友,以後若遇到什麼困難可以直接來找我,不要客氣。”在他心底林晴微還是以前那個偶爾愛耍耍賴,撒撒潑的任性女孩。
“恩,好。那我以後來可不可直接找你,而不用再等那麼久了?”眨眨眼,調皮地問。她等的就是這句話,也是她今天坐在這裏等那麼久而沒有拂袖而去的代價。
“嗬嗬,當然可以,呆會兒我會記得提醒明秘書的。”他爽快地答應了。
自那以後林晴微有事沒事就往孟浩哲的公司跑,而孟浩哲也因為曾經的關係再加上聽她說過這些年來的所受的苦,在內心深處產生一種莫名的愧疚。
如果他當初極力挽留,那麼她現在是不是就不會經曆那麼多非人的痛苦了?如果他當初細心一點,不要被憤怒蒙蔽了理智,也許她現在已經找到真正屬於她的幸福了?
基於一種補償心理,他給了她一筆數目不少的錢,還透過關係幫她找到一間保全設施完善的單身公寓。
本來他是想把她介紹到朋友公司去上班的,可林晴微說什麼都不去,她要在他的公司上班。孟浩哲是一個公私分明、很有原則的人,他嚴禁下屬開後門,拉裙帶關係。所以,盡管他很想幫她的忙,但也不想因此破壞自己定下的規章製度。
林晴微到浩然集團上班的事就這樣耽擱了下來,不過這一點都不影響她天天到他公司報到的決心。
他開會時,她坐在辦公室裏喝咖啡、看看雜誌;他忙碌時,她會也安靜地待在一旁,看看書或上上網。
對於林晴微這樣的轉變孟浩哲起初感到很驚訝,以前的她是個一刻都靜不下來的人,白天逛街,晚上泡吧。而現在這個看起來溫婉嫻靜的人,真的是他以前所認識的那個林晴微嗎?
也許,時間使人成長,經曆使人改變。雖然不太習慣突然轉變那麼大的她,但他依然替她感到高興。也不是說以前那個活潑好動的她有什麼不好,隻是自從認識凝藍後他就偏愛這種溫柔嫻靜的性格了。
在她好不容易脫離“魔掌”回來後,他也不忍心那麼快逼她開始工作,他想給她一段適應期,等她慢慢走出陰影,走出傷痛後再說吧。
就當照顧一個妹妹吧,反正以他現在的經濟實力就算多養幾個也沒問題。何況現在的她已經不像以前那樣奢侈非名牌不可了,相反地現在的她非常節減,連衣著都樸素多了。
孟浩哲隻一心以為林晴微是因為剛回來沒有人陪才喜歡時不時來他的,他以為林晴微和他一樣放下當初那段年少輕狂時沒有開花結果的感情,他根本沒有想到過林晴微為什麼要一直待在他身邊?
雖說曆經了那麼多風風雨雨,商場的虛情假意、阿諛奉承他一眼就能出來。但一直極重感情的他,就是很難用看“敵人”的眼光,去對待身邊的朋友。
別人對他好,他一定十倍奉還。他不喜歡欠人人情,卻很樂意幫助朋友。這也許跟他小時的經曆有關吧,隻是這樣的性格究竟是好還是不好嗎?是可以交到真正肝膽相照的朋友,還是淪為被人利用的把柄呢?
春意漸濃,各式各樣的花兒都競相開放,爭奇鬥豔,引來蜂蝶無數。春天是一個希望的季節,更是一個戀愛的季節。花香飄浮的空氣裏摻雜著縷縷掩不去的馨甜味道,那是屬於愛的芬芳,幸福甜蜜的味道。
自那天和陳珍一番剖心的暢談後,凝藍覺得整個人突然間變得輕飄飄的。卸下了沉重的包袱,笑容由內心深處滿溢而出,化為一顆顆五彩的泡泡飄浮四周,不隻自己輕鬆,更感染了別人。
離婚期僅剩下一個月的時間了,拋開思想負擔的凝藍這才有了真正期待的感覺。那種對新生活的怯怯期盼是她從來沒有過的新奇感覺,甜甜的,微微的醺,像喝了一口陳年的葡萄酒,澀中帶甜,苦中有甘。由舌尖慢慢擴散,漸漸進入喉嚨,暖了胃,暖了心,暖了微涼的骨骼。
微風徐徐的春夜,凝眸望去冰冷的鋼筋水泥構建而成的高樓大廈,亮起一盞盞溫暖的燈。五顏六色的燈盞,代表各式不同的情懷,不過,總有一種暖暖的感動流淌在眺望人的眼中。
每當看到這樣的燈盞,這樣的畫麵,凝藍就在腦海裏勾勒出一幅幅溫馨動人的畫麵。那是她一直深藏在心底的渴望,是她不曾出口的期待。
沒有人知道她有多羨慕那樣一家人和樂融融圍坐在一起的時光,哪怕隻是聊聊家常,說說八卦或者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隻靜靜地坐在一起看電視。
那樣平凡又平靜的幸福,一直是凝藍內心最深的渴望。但她從來不曾表露過,也沒有人知道那樣的時光對她有多大的吸引力。
拋下包袱的她終於可以允許自己大膽地去幻想那樣的情景,那樣的時光,因為她就要和最最心愛的男人組成一個家庭了。
她不希冀婚後的生活能有多麼多麼浪漫,多麼多麼甜蜜,她隻想要個一個平凡的家,一個可以陪她坐在燈下看電視,在陽台看燈海,看星星的家人。
家人,沒有血緣關係卻要生活在一起一輩子的家人。她相信孟浩哲會是一個完美的丈夫,體貼的情人,更是她一直尋尋覓覓的“家人”。
是啊,她怎麼會那麼傻,傻得一直將那麼一個完美的男人往外推,甚至於希望他退出自己的生命舞台。孰不知他早已經是自己人生戲曲裏一個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一個重要得一分鍾都不能缺席的主角。
他已經不單單是一個單純的演員,更是她人生的導演。製造各種驚喜讓她去經曆,去感受;將她紡織的一個又一個遙不可及的夢,變成現實一呈現在她的前麵。
撫著無名指上那枚由數不清的心鑲嵌而成的鑽戒,她的心不自覺地流過一道道暖暖瓊漿。她永遠不會忘記他為她戴上戒指時,臉上那種激動又嚴謹的表情。
那不僅僅是套上一枚戒指的瞬間,更是一個莊嚴的許諾,關於一輩子的誓言,一生的寵愛和疼惜。
在他執起她的手套上戒指的瞬間,他們的心就已緊緊貼合在一起了。可是,又傻又笨又蠢的她還是一直猶豫不決,還沒有完完全全掙脫出禁錮自己的桎梏,這樣的行為不但苦了自己更傷了他。
可他卻一句抱怨都沒有,甚至沒有一絲絲不悅,他依然如常般對她那麼好,甚至於更加好。她現在終於明白了,他要她自己想清楚,理明白。他要的是她實心實意毫無保留的愛,而不是一時衝動之下的感動。
那一顆顆原本冰冷的“心”,此時卻變得無比灼熱,烘幹了她心底潮濕的猶豫,熨平所有不安的褶皺,愛的溫度一點點慢慢攀升攀升再攀升,直到綻放出一朵又一朵五彩繽紛的花蕊,在夜空之中閃爍著無比迷人的彩光。
凝藍那張原本就清麗絕美的臉,此時更是散發出明豔動人的神采,連天邊的星星看了都害羞地躲在雲層裏去了,不敢直視令人著迷沉淪的幸福之光。
“小藍,在想什麼呢?笑得那麼開心,連我進來都不知道。”陳珍帶笑的的話飄入耳內,將凝藍由遐思裏拉回到現實中來。
“呃……珍姐,你說什麼?”一時半刻她還無法完全回過神來,畢竟剛才的幻境太美太美,她真的好想好想就這麼一直沉淪下去。
“嗬,不會是在想浩哲吧?!”戲言的話語卻沒有一絲絲嘲笑的意味,隻有滿滿的開心和由衷的祝福。
“珍姐……”一下子就被人看穿心事,她沒有以前的心慌和恐懼,隻有忍不住那一點點慢慢升起的羞意。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呢?想是正常的,不想才奇怪呢!”撫了撫凝藍飄逸的長發,慈愛的神情就像媽媽看女兒一樣。
其實,在陳珍心底凝藍就像是自己的另一個女兒,一個乖巧懂事,卻被命運無情捉弄的女兒。她對她是又愛又憐又心疼,而如今這個女兒即將要出嫁了,她的心啊,是挺複雜的。
她當然希望凝藍可以有一個愛她疼她的丈夫,一個寵她懂她的愛人,而她也相信孟浩哲會是那樣一個好男人。
隻是,她還真有點擔心。她不是怕孟浩哲會對她不好,是怕凝藍會不適應。她不是一個適應能力特別強的人,甚至於她害怕陌生的環境。陌生的生活,那樣她會覺得很不安,沒有安全感。
不過,這是人生一個必經的過程,就像蛹掙脫繭化為美麗翩然的蝴蝶一樣,是由女孩蛻變成女人的必經之路。
也許過程之中難免會有些不適應的地方,但她相信有孟浩哲的陪伴,有甜蜜濃烈的愛支撐著凝藍一定會很快適應,一定會!
“珍姐,謝謝你!”清麗的臉上掛著真摯的笑。
陳珍對她的好又豈是一句謝謝可以表達得了的,隻是她不知道該用什麼言語去表述內心的感激,隻能將所有的感謝和感激及感恩,一並化為這短短兩個字。
這些年來陳珍為她付出的已經遠遠超過她的職責範圍,她不僅照顧她的生活起居,更小心翼翼“養護”著她的心靈。
可以說如果沒有陳珍的細心照顧就不會有今日當電台節目主持人的她,更不會有即將成為新娘子的她。她現在所擁有的,所享受到的一切的一切,有一半以上是陳珍帶給她的。
“傻瓜,這不是我應該做的嗎?有什麼好謝的。”故意板起臉,但眼角的魚尾紋泄露了她的心情。
“珍姐,你知道我一直是個不擅於表達自己的人,有些話我始終藏在心底。這些年來你為我所做的一切多得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報。從小到大由於環境和身體的關係我一直在沒有朋友的陪伴下,一個人靜靜度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