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媛轉頭瞥了一眼窗外的陽光,又看了一眼身上的綠長裙,眼睛隱隱發疼,她果然還是最嫌惡綠色,也不知前段時間是如何渡過的,估計是看到更心煩的家夥,顧不上討厭自己的衣服了吧。
“走,出去逛逛。”
“是,小姐。”青黛一臉興奮。
鄭媛前腳剛跨過相府的大門,又縮回來,轉身去賬房支了些銀兩,然後又轉到鄭子庵書房,笑眯眯地向老爹,要了兩個功夫最好的侍衛,這才出府直奔最好的成衣鋪。
鄭媛換下身上原來的衣裙,又定做了很多套漂亮的衣服,興致勃勃地逛著古代的集市。
朱雀大街,京都最繁華的街道。街道兩旁酒樓高閣,路上行人絡繹不絕,酒樓茶館、藥材鋪,玉器鋪、當鋪等,吆喝聲,討價還價聲,各種聲音交織彙聚於耳。
此時將近正午,正是吃飯的時間。
在這個時間段,酒樓裏熱鬧非凡,吃飯的地方最不缺的就是三教九樓之人,人多嘴雜。
“最近我們宗政王朝真是出了樁奇事,前不久丞相家的三女兒墜崖而亡,府上剛辦完喪事,大晚上的,那姑娘奇跡般地從崖底生還,身上一點傷都沒有,那可是萬丈懸崖,不是一般高,奇怪不?”
一個書生打扮的中年男子,揮動著手中的折扇,對著圍坐在一起的人唾沫橫飛地演講。
“我倒好奇的是,那位又醜又啞的三小姐怎就突然能說話了?”對麵一人接著說道。
“或許,她根本就沒有掉落懸崖,而是求神醫治病去了。”
“胡說,我聽相府中的人說,那三小姐確實在懸崖呆了十天。”
……
這大堂裏話匣子一打開,眾人便如火如荼地議論開來。
整個朝野上下,有誰不知道,位高權重的鄭子庵的女兒是個名副其實的醜千金。
不過,鄭子庵堪稱朝中的模範父親,根本就不嫌棄自家閨女,麵對旁人的質疑絲毫不予理會,自顧自的。
“可惜了啊,好了又如何?就算她能說話,這京都又有幾人會真的看上一介無顏女。”
“是呀,就算有人娶,也是覬覦丞相府的勢力。鄭相倒也不著急,當初不知推了多少攀高枝的達官貴人,連當朝太子爺的婚約都推了。”
“哎,那也是人家太子爺壓根就看不上她,丞相長得也不醜,那丞相夫人也真真是個美婦人,生出的女兒咋就是個歪瓜裂棗呢?”
“沒和太子爺結成親家,據說,和那個今年高中的武狀元定了親,你們不知道嗎?”
“那又如何,那武狀元長得跟小白臉似的,說不定是攀上丞相府,才被內定成了武狀元。”
“聽說相府三小姐醜得驚人,酒糟鼻,齙牙,一雙招風耳,長成這樣的女人,哪個男人受得了喲。”
“你們有誰見過嗎?”一個坐在臨窗口位置毫不起眼的少年,一臉鄙視的笑嘲。
聞言,熱火朝天的眾人頓時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作搖頭狀。
說話的少年,本還輕蔑的笑著,握著茶杯的右手赫然僵在半空中,雙目突地瞪得老大直愣愣地盯著外麵,眼珠子轉也不轉。
周圍人看著少年誇張的樣子,活像見鬼一樣,有些奇怪地順著他的眼光看去。
下一刻,本來吵鬧的大廳突然間就安靜了下來!
不知何時,擁擠的街道上出現了一道亮麗而拉風的風景,紛亂的人群自發分站在兩側,路上行人紛紛駐足觀望。
眾人視線彙集之處,一行四人在街上緩緩走著,最前麵的是一個約莫十六七歲的年輕女子,體態嬌小玲瓏,身段優美,一襲淺藍色衣裙簡潔別致,僅有袖口處繡有兩隻金線彩蝶,栩栩若飛,一頭烏亮的墨發別著一枚簡單的玉簪,青絲自然垂落在腰間。
星月之貌,肌膚瓷白,淡雅如仙,素麵朝天。
周身散發著一股清泉般的氣質,在這個浮躁的天氣中,隻是看著,便讓人覺得神清氣爽,猶如鎮熱的冰水般舒暢。
步履輕盈,蹁躚若九天之上的仙女,脫俗。
“此女貌若天仙,不似人間凡品。”眾人不由得看得出了神,茶館大堂中的人甚至你推我,我推你,爭先擁到門口,一睹佳人風姿。
不過,京都何時出現了如此漂亮的女子,簡直比禦香樓第一花魁李沉音,鎮國公府的三小姐沈碎雪,都美!
美女究竟是誰家女子?
眼尖的發現女子右邊的是一個綠衣小丫鬟,一直低垂著頭,緊隨其後的是丞相府的兩個帶刀侍衛。
“莫不是,莫不是相府的二小姐,鄭韻?”一人猶疑地驚呼出聲。
“怎麼可能,那二小姐雖長得也很美,比這位可差多了。”
“那會是誰?”
“相府除了兩位公子,便隻有兩位小姐,難道是……。”
“又醜又啞的三小姐?”
眾人登時一片嘩然,紛紛猜測著女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