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帶來了個大消息。
她坐到良歌的一邊,不顧良歌在部門的威嚴,賤兮兮地說,“表哥,你的口味真是太.....”抱歉,後麵的詞語真的是太猥瑣,她不好意思說出來。
“孟菲菲!”
孟菲菲撩一撩昨天報銷做的頭發,這波浪卷怎麼看著這麼惹人喜愛呢。咳咳,隨即正經地說,“那人叫蘇明亮,1989年8月9號生日,從小移居美國,現在和爸媽住在一起,是麥克斯學院神經外科的博士,現在在蘇世麗醫院做實習助理,哦,是個標準的富二代,那醫院就是他爸的。”
看著良歌越來越黑的臉,孟菲菲趕緊正正嗓子,跑到良歌的麵前說,“最關鍵的是,他有一個雙胞胎姐姐,從小跟著爺爺奶奶長大,現居住中國北京,是個職業翻譯。”
“哦,你的意思是從他姐姐入手?他們感情很好麼?”
真笨。菲菲嫌棄地想。
“那個雙胞胎姐姐的名字叫,蘇,慢,慢。”
“哦。哦?”
一字四聲,表示知道了。一字三聲,表示疑問驚歎欣喜。
轉而,良歌明白了,朋友不能隨便交,尤其是你還會威脅人家的時候。
但是良歌還是很歡欣啊,那顆小心髒,怦怦的,要跳出來了。這麼說,什麼小男友啊,什麼隱藏的情敵啊,完全就是自己找悶子嘛。
對對對。孟菲菲點頭附和。
“菲菲!”
什,什麼事?
良歌站起身,怕拍孟菲菲的雙肩,“你繼續幫我做好後勤工作,我要去前線了。”
“表,表哥,現在正和平著呢,你去哪裏打仗啊?”
“去攻打一個叫蘇慢慢的城堡。”
晚上和蘇明亮視頻時,蘇慢慢把自己的“懷孕事件”告訴了他。
蘇明亮倒是沒什麼反應,視頻後麵喊他吃飯的媽媽聽著哈哈大笑起來,蘇慢慢隱約的還能聽到樓道裏的媽媽笑著說“慢慢夢見自己懷孕了,現在都不敢見男人了,他爸,你快過來。”
她不知道的是,當天晚上蘇氏夫婦和兒子開了個會,主題是“關於蘇慢慢回美國”。
過了兩天蘇慢慢正在奮力的工作著,收到個國際快遞。
慢慢打開,是一張機票。另外的一張卡片上寫著:My
dear:
Welcome
back to
mom’s
arms.
蘇家人對蘇慢慢的夢有著奇跡一致的理解,她想有個孩子,為什麼呢?因為她的母愛泛濫了,為什麼呢?因為她自己沒有母愛,為什麼呢?因為在她很小的時候,蘇氏夫婦出國了,帶走了雙胞胎弟弟,把她留給了年邁的爺爺奶奶。
蘇慢慢的眼睛有一點濕潤,仰頭埋沒了那片不經意的濕潤後,她笑了笑,把機票隨手加在一邊的資料裏,開始重新工作。
隻是,再怎麼,也靜不了心。
蘇慢慢煩躁的拿起一旁的杯子想喝點水,發現杯子早已空了。
她站起身,努力無視那頁夾著機票的資料,往茶飲室走去。
她能騙得了任何人,但自己心底那塊被隱藏起來的怨恨,她是怎麼都瞞不了自己的。
爺爺老年得子,把爸爸寵的很厲害,爸爸婚後為了理想出國深造,考慮再三帶了明亮一起出去。那時她才剛滿月,和弟弟一樣。她一直都不知道當年他們走的時候是隨手抱一個呢還是想了很久才決定帶弟弟走的。
直到高中的時候爺爺生病去世,之後奶奶也生病住院,他們寄來了一筆錢。整個過程,都沒有人出現。
奶奶去世後,蘇慢慢整理遺物時無意發現爺爺的筆記本,裏麵對兒子的思念,對孫女的愧疚,一年一年的增長,最後爆發。
她知道重男輕女,她被拋下。
她知道小學五年級她出去春遊,他們回來探親隻一天就匆匆離去,不等她回來。
她知道爺爺去世前未見一麵,爺爺心中的憾。
她什麼都知道了,卻又想什麼都不知道。
後來她靠著那筆錢上了大學,學習英語,她想知道到底是什麼,讓她失去雙親這麼多年。再後來無感,她默默努力自己生活,和弟弟蘇明亮聯係,兩人親如一人。
再再後來,父母邀請她去美國讀研升學,她拒絕之後留在北京一個人生活。很艱難,有時候一個人的深夜裏,望著大街上散發著誘人光暈的思鄉燈光,想爺爺奶奶哭到喘不過氣。
她從來都沒有去過美國。
即使上次她收拾行李和有有說要離開,也隻是哀自己對自己說要勇敢的玩笑。
可以說從小到大,她隻在奶奶的葬禮上見過他們一次,其它,就再也沒有。
Welcome
back to
mom’s
arms.
多麼可笑和自作多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