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後來飛柳鎮流傳了將近三個星期的“女人河爭風事件”。在派出所裏,王戈見到了小曼。小曼的臉色很難看。王戈有一些歉意。就在這個時候,小曼和她母親相繼著說了那兩句令王戈動了殺機的話。王戈突然全身軟了。他突然覺得很累很累。他對小曼的歉意完全消失了。小曼那種惡狠狠的神情使他感到了一種悲涼。他怪怪地看著小曼和她母親,口裏喃喃地說: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五年了,五年了,才一夕之歡,才一夕之歡啊!?從派出所出來,小曼和楊偉相攜著在人們的唾罵聲中走過,也在王戈的心上一步一步地踏過,完全粉碎了王戈心中愛情的童話。王戈已記不得王所長說了些什麼,隻是點了點頭。心中卻在默默地說:我要殺了他。讓他去死吧!去死!我不能饒了他!那時候,溫文爾雅痛苦異常的王戈極其惡毒地想殺人。
殺人的經過從派出所出來後的楊偉沒有走。這給了王戈殺人的機會。王戈構思了一個完整的滴水不漏的殺人汁劃然後開始實施。他買來了雷管、炸藥、導火索等引爆工具,試驗著謀殺的每一個細節。他興奮而衝動。他甚至也為自己準備了後路。他的心中充滿了即將複仇的快感。將雷管裝入摩托車排氣管內,等車加熱後,引爆汽油發動機,將會是一個什麼樣子?想到這裏,王戈臉上露出了詭秘的笑容。他的血也開始沸騰起來。
他為自己的精美構思而叫絕。他一下子興奮得不能自己。就像以前寫小說擁有了一個構思般激動得從床上爬起來,在烏黑的屋子裏走來走去:以平息自己沸騰的情緒。到了深夜,王戈夜貓子似地從竹籬笆下鑽進院子,倒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刺激。摩托車就停在那兒,裏麵傳來熟悉的鼾聲。
他是多麼熟悉這種聲音啊!那個人曾無數次躺在他臂彎裏,那麼溫柔地迎接他。而現在,如果將炸藥丟進房間,:悔是怎樣一種情景?他想將會有一條腿飛到自己的眼前。而小曼呢?王戈摸到摩托車,心跳得厲害。雷管上有了水珠。天亮之後,楊偉一腳踢發了摩托車。王戈那天睡得很遲。他看見楊偉剛剛過河,便轟的一聲炸開了。摩托車成了支離破碎的鐵屑。而人呢?那兩個活生生的人呢?人們在尋找。尋找飛向天空然後掉下來的一隻手、一條腿、一絡頭發。王戈抓住一絡頭發。淚如泉湧。
這時候派出所來了幾個人。王戈不認識他們。王戈說,不是我。那人說,我們沒有說是你。但你有殺人嫌疑。我沒有。王戈說。你是不是與張曼剛剛分手?是的。王戈很被動。你是不是很恨她?不。我不。你是不是很恨楊偉?我討厭他。你是不是說過要殺了他?我沒有說出來。好了,你被拘留了。你還記得你那天是怎麼答應的l嗎?放你媽的……無憑無據,你敢!這時手銬已銬在了他的手上,屁股上挨了一腳。王戈被關了起來。聽說要槍決。 ’他想請一個律師。他有一個朋友,是一個很好的律師。他們常常一起喝酒。於是王戈喊,我要找律師。警察說,行。不過有件事我們不明白,昨天,你買炸藥幹什麼?炸魚。我想吃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