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
遼將扳天稱勇強,貔貅十萬猛凶狼。
中原五虎遭危難,有日天兵困小邦。
當下劉慶說聲:“元帥,龐賊雖是奸臣,朝中還有包大人及崔大人幾位王爺合南清宮太後,這幾人豈不竭力分辨是非曲直的?”元帥說:“劉將軍你有所不知。若本帥一路征服西遼不曾走錯國度,縱然殺敗了,還朝取救,孫、龐二賊難以抗拒不發兵糧。今日走錯國度,投單單外國招親,有此一番緣故,若前往回朝求救,龐洪這些奸黨定然借此緣故阻擋,救兵難以得到。豈不是枉費兄弟你一番奔走之苦?況且此去汴梁路途遙遙,目前番兵攻打城池勢急,縱然有救兵到來,隻怕遠水難救近火。”飛山虎說:“元帥,如若不往汴京求救,怎奈此處兵微將寡,如若遲延,猶恐攻破之患難免。還須早定良謀,方為上計,請元帥三思。”狄元帥說聲:“劉兄弟,本帥早已想過,回朝中去不如修書一封,著你到單單國去投公主娘娘,求他親提兵前來救解,則無妨害了。”劉慶說:“元帥,如今這等危急,小將則赴湯蹈火也要前去走一遭。請元帥速速修書,待小將就此走路便了。”
狄元帥聽罷,草草修書一封,密密包好。元帥吩咐:“劉兄弟,你到單單國見狼主,此書莫投與她觀看,須要交付公主才好。緊緊收藏,勿要遺失,夜宿寓所,美酒休得多吃,酒是耽誤大事,斷然要小心。遇有旁人查問,休要直道,切須緊緊牢記。若得公主見允,肯前來相助,是萬幸之事也;若公主不肯前來相助,必須懇切求告於他,斷然不可狂言莽語。”劉慶說:“元帥不須多囑,小將領命了。”說罷,即帶了些幹糧、路費,拜辭元帥,別過三位弟兄,駕起雲端去了。番將那裏知道?隻顧奮力攻打城池。
卻說狄元帥差劉慶去後,親自加緊日夜巡城,多加灰石,百計保守。幸得白鶴關十分堅固,番兵雖是日夜攻擊,難以震動。再說孟定國、焦廷貴二人在七星關上彼此聞報好不心煩。焦廷貴說:“老孟,我二人雖是將門之子,能以上陣交鋒,曾經立過汗馬功勞,奈何星星羅海武略非凡,元帥五人尚且被困關中,不敢出戰,何況我二人!老孟,你要想個計較才好,不然,元帥五人就死在西遼之地了。”孟定國說:“我二人不可袖手旁觀不去幫助。隻是番將利害,圍困番兵數十萬,我手下人馬稀少,焉能對敵?不如待我奔回汴京,奏知聖上,請得救兵到來,方能解得重圍,救得五人有何不可!”焦廷貴說:“老孟,此言十分有理。隻是兵稀糧少,困守此關也是無用的。我二人同作伴前往也好。”孟定國說道:“既然如此,丟了七星關同去一遭便了。”二將說:“元帥!並非我二人棄關逃走,猶恐眾人困在孤關,中無糧草,外無救兵,城池一破就誤了大事。所以,出於無奈,我二人奔回汴京,請得救兵前來破解重圍,得回歸故國,也是同其憂同其樂,方是小將之心。”此時二人手下殘兵共有一千餘人,計點關內糧草還有三個月之用,吩咐眾兵把守關城:“我們回朝請了救兵,即便回來。”二人是日各帶些幹糧,離了七星關,不分晝夜趕赴路程而去。前往汴京,非止一日路途。
再說單單國八寶公主,與狄青隻得一月夫妻,分開兩地。自從分別之後,終日懷思,愁眉不展。兔走鳥飛,光陰迅速,不覺分離後十月已滿。分娩時,一胎生下兩個孩兒。這兩弟兄非是無來曆的兒胎,一個是左輔星轉世,一個是右弼星臨凡。這兩個星宿臨凡,公主用心撫育。細看這兩個孩兒,都像著父親。弟兄麵貌一般,啼教聲音一樣,生得眉清目秀,額廣頭圓。公主歡喜,長的取名狄龍,次的取名狄虎,用四個乳娘,好生調養。日後長大成人,一個接了狄門後代,一個傳了本國宗枝。這也是公主的好意。
且說公主閑中無事,坐在宮中日日懷念丈夫,說道:“並不是哀家留你貪圖歡樂,隻為師父有言,與你夙有姻緣之份。故此他在南方,我在北地,顛顛倒倒,不覺來到我邦,正是萬裏相逢。但想今日預定宿世夫妻,還該相逢白首,不該一月分離。想他乃大宋之首稱無敵,當世英雄,真乃英雄烈漢的性情。不過成親一月,他要前去平西,全不念哀家真情美意。他用盡多少虛言妄說瞞騙於我,全不念夫婦三分恩愛,私逃騙走,令人可恨!想那日分別之時,哀家怎肯放他出關?隻因他說去盡忠盡孝懇切不過之言,隻得由他前去征西。若然成功回來,可能將功抵罪,救出天牢之母,全了忠義盡了孝,這是成了丈夫的美名。他又見我順情之賢,但此去西遼征伐,許久並無消息來音,不知勝負吉凶如何?使我終朝放心不下。況且西遼不是無名之國,兵精將勇,乃強悍之邦。五虎雖是英雄,還防西遼王一時未肯投服中國。況他帶領有限兵馬征伐,猶恐深入重地,有損兵折將之事。所以前日奏知父王,差人前往打聽明白,待回來便知分曉。”公主一心懷念丈夫,天天愁悶不樂。忽一日天氣甚是晴明,公主想:“日中長永,獨坐無聊。不免趁此天色晴明,前往荒郊打獵,頑耍一回,以解愁煩。”想罷,脫下宮裝,取出團花大袱,外襯銀紅織錦袍,腰間掛一口龍泉劍,手執一柄梨花槍,吩咐小番牽過賽麒麟騎上。帶了三十六個女兵,跑出宮房,一路來到荒郊外,把些飛禽走獸趕得紛紛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