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的確不早了。今天一天梵天鈴都沒有給我找麻煩,不知道是因為我傷重還是因為別的。我剛倒在牢獄冰涼的地板上,就有人從外麵進來了。
“林昭良你讓我喘口氣好不好?”我倒在地上吸收著陰涼的氣息,林昭良已經走到我身邊了,他坐在我身邊,看著我。
我也不去理會他就這樣沉沉睡了過去。養足精神才好對付梵天鈴,何況我幾天沒好好休息了。如果現在梵天鈴出來搗亂,相信林昭良也可以製得了它,所以我就放心的睡了。
沒想到我這一睡竟然睡了三天三夜。林昭良也就這樣守了我三天三夜。待我醒來已經是第五天的早上了。
他的眼中布滿了血絲,身上滿是血汙,他的劍就放在一旁,上麵竟然沾滿了鮮血。我身上卻並無傷痕。我坐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就在這一瞬間,林昭良提劍向後退出一丈開外,雙眼警惕地看著我,我看著他傻掉了。
“伸個懶腰而已,你不用這麼誇張吧。”我看他還是絲毫沒有放鬆的樣子,便使出壁虎功緩緩向他靠近。“大哥。你怎麼了?你的傷是我弄的麼?”我盡量把聲音放柔和,以免他激動。
“把衣服給我。”他冷不防冒出這麼一句,搞什麼?我愣了一下立刻便明白了。他要回去,這身打扮讓娘看見了豈不是要讓娘擔心。是以我立刻褪下了外套遞給他。他看著我,長舒了一口氣,將身上的血衣丟在一旁。
“你在這裏等我,哪裏也不許去。”林昭良說完就要走,我飛身上前攔住了他,他卻一劍向我刺來,我身體向後一仰,已經貼到牆上,林昭良的劍就壓在我頸上,我再動一下,保證會血濺三尺。
我平靜地看著林昭良,感到他的心跳終於恢複正常了。
“是不是白天梵天鈴也會控製我了?”他看了我一眼,欲還劍入殼,我卻握住了劍鋒。
“回答我。”我的血順著劍身留下。林昭良盯著我的眼睛。
“還有五天,你不要讓我失望。”他伸手在我肩上一拍,我手一鬆放開了劍,而他就拎起劍走了出去。
我頭向後仰抵著牆,手上的傷口已經開始源源不斷的向外流血,我真想就這樣失血死掉算了。我低下頭看到我的胸口,突然覺得好象有什麼不同。是了!我的胎記!那個火焰一樣的胎記不見了!怎麼可能?我抽出無極給我的那把匕首,借著上麵的反光我看到那個胎記的位置改變了!現在它居然在我的吼間的位置!怎麼會這樣?
不管它了。我抬頭看看那個天窗,心裏想著是乖乖呆在這裏還是出去走走。古蓮劍已經不在我身邊了,那種空蕩蕩的感覺讓我像少了生命裏最重要的東西一樣的難受。我必須做一點事情才能彌補這種失落感。
走在陽光明媚的大街上實在是一種說不出的享受。
我換了一身借來的衣服,當然銀子少不了也是要借點的。正想著今天要做什麼,冷不妨身邊竄過一個人,幾乎撞在我身上,我身體微微一側,突然感覺身上一涼。好家夥是同行啊!我沒做片刻停留起身追了上去。這家夥腳力倒是不錯。我邊追邊把他往死胡同裏逼。不出半柱香的時間他果然被我逼進了一條小巷。
“喂!你幹嗎一直追我?”他看著我一副出生牛犢不怕死的樣子。我上下一打量他,不過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真是瘦的不象話,顴骨高凸著,顯出很冷峻的線條,長大了大概也會是花無影一樣俊俏的少年吧,隻是那雙眼睛滴溜溜的轉個不停,整個給我的感覺就像一隻猴子。
我衝他笑了笑,“我隻是恰好走這條路而已,你怎麼知道我在追你呢?你要走盡管走好了。”說著我側了側身,讓出條道來。他疑惑地盯著我,終於還是猶豫著走了過來,就在他從我身邊擦身而過的那一瞬間我已經將他從我身上拿走的玉玲瓏和錢物還有他身上的一個荷包都順手拿了過來。
他跑了幾步,很快又回身看了看我,我衝他一笑。他一咬牙轉身跑開了。我笑了笑,躍上牆頭跟了過去。眼見他走進一家米店,我靠在牆根打開他的荷包,這個荷包很眼熟,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裏麵隻有一個木鎖片。這木鎖片可不是一般的東西,那是沉香木製的上麵的花紋細致精巧,刻的是一隻振翅欲飛的黃鶯,不知道這是他自己的還是從別人那裏揩來的。我料定他身上沒有別的錢財了。果然隻一會的功夫就聽見米店裏傳來的吆喝聲。
“臭小子!沒錢還買什麼米?快給我滾!不然大爺打斷你的腿!”然後我便看到一群人將他扔了出來。
“你大爺有的是錢今天不知道被哪個混蛋扒去了!你等著我明天用錢砸死你!”這個小混蛋!連我一起罵進去了!
“好啊!我等著呢!”老板大笑著離去。他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土。憤憤的走了。
他走到一個巷口一轉身貼了進去,背靠在牆上,微閉了眼,臉上露出一副深思的神態。猛然間他睜開眼睛,向我在的地方看來,我幾乎以為他看到我了,他望了一下,便轉過頭,雙手環抱在一起,轉身走出了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