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梓銘起身穿上拖鞋,往屋外走去。左銥晨有些惶恐得看著黃梓銘,黃梓銘隻是微微一笑,“沒,我去樓下喝口水順便透透氣。”
“我陪你”。左銥晨起身,自然而然地挽著黃梓銘。黃梓銘表情有些尷尬地拒絕左銥晨的靠近,“我一個人就好。”
坐在昏暗的大廳裏,黃梓銘十指交叉相握放在平坦的肚腹。他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有時候感覺老天真愛耍他。當他還是菱湖時,讓他活在了陰影下麵,敏感被動,菱以鵬口口聲聲說愛自己,也不過以愛的名義盡情地折磨自己,現今還叫自己應該感恩戴德。現在成了黃梓銘,他遇到了左銥晨,琪琪,楚縈,還有一個不知所蹤的甄苓如。他長這麼大,從未結交到這麼多人,也好不容易放下設防去體貼另外一個人。可沒成想從一開始就當做了替代,這已經是恩賜了對不對。樓上那個柔弱的女子她隻是得不到她心中所愛,而自己呢?已經失無所失了。他不去追想自己的事情,他想給自己一點點活下去的希望。當她還是菱湖的時候,就想到過死,可是死不掉。現在沒人可以攔住他結束一切了,可是他卻不舍了。這世間還是有所眷戀,友情,親情,還有這到底算不算得上的……愛情?現在這一瓢水毫無前奏地潑下來,他有些清醒了。他不確定喜不喜歡左銥晨,是不是因為憐惜這個柔弱女子,畢竟上輩子也是女孩,所以能夠去理解嗬護女性?
其實身份被她揭穿也好,這樣他就不用假裝很喜歡水果,喜歡那個黃梓銘喜歡的東西。這樣很好啊,黃梓銘伸出了食指,揩了揩眼角的淚水。
黃梓銘一直坐到了清晨。左銥晨在樓上收拾好妝容後,腿腳因為一夜的跪坐,有些不便地從二樓走下來。看著縮在沙發上的黃梓銘,沒注意腳下的樓梯,一個趔趄便摔了下來。聽到滾落的聲音,黃梓銘從深思中扯回思緒,見是左銥晨心中一急縱步跳了過去。左銥晨臉上隱隱作痛的表情映入了黃梓銘的眼眸裏,皺眉靜靜地幫她檢查著傷勢,沒有什麼大礙,不由分說便抱起她往樓上走,招呼一邊著急的廖媽拿藥箱上來。
臥室裏,黃梓銘單腿跪下,幫左銥晨在已經紅腫的腳踝處揉著藥酒。“忍一會兒就好了。”
“嗯。”左銥晨欲言又止地張了張口。
“我,不會帶著黃梓銘的身體離開的。”黃梓銘抬頭,輕輕一笑。
良久,左銥晨才輕輕點頭,“謝謝你。”
事後,黃梓銘就接到了菱以鵬的電話。
“新生活讓你迷失了嗎?別忘了,你不過是偷了黃梓銘的身體,你是菱湖,永遠的菱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