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史弘肇龍虎君臣會 (2)(1 / 2)

你好羞人,兀自有那麵顏來討錢!你信道我和酒也沒,索性請你吃一頓拳踢去了。”王婆道:“老媳婦不是來討酒和錢。適來夫人問了大郎,直是歡喜,要嫁大郎,教老媳婦來說。”郭大郎聽得說,心中大怒,用手打王婆一個漏掌風。王婆倒在地上道:“苦也!我好意來說親,你卻打我!”郭大郎道:“兀誰調發你來廝取笑!且饒你這婆子,你好好地便去,不打你。他偌大個貴人,卻來嫁我?”王婆鬼慌,走起來,離了酒店,一徑來見柴夫人。夫人道:“婆婆說親不易。”王婆道:“教夫人知,因去說親,吃他打來,道老媳婦去取笑他。”夫人道:“帶累婆婆吃虧了。沒奈何,再去走一遭。先與婆婆一隻金釵子,事成了,重重謝你。”王婆道:“老媳婦不敢去。再去時,吃他打殺了,也沒人勸。”夫人道:“我理會得。你空手去說親,隻道你去取笑他;我教你把這件物事將去為定,他不道得不肯。”王婆問道:“卻是把甚麼物事去?”夫人取出來,教那王婆看了一看,唬殺那王婆。這件物,卻是甚的物?乃是一條二十五兩金帶,教王婆把去,定這郭大郎。王婆雖然適間吃了郭大郎的虧,凡事隻是利動人心,得了夫人金釵子,又有金帶為定,便忍腳不住。即時提了金帶,再來酒店裏來。

王婆路上思量道:“我先時不合空手去,吃他打來。如今須有這條金帶,他不成又打我?”來到酒店門前,揭起青布簾,他兄弟兩個,兀自吃酒未了。走向前,看著郭大郎道:“夫人教傳語,恐怕大郎不信,先教老媳婦把這條二十五兩金帶來定大郎,卻問大郎討回定。”郭大郎肚裏道:“我又沒一文,你自要來說。是與不是,我且落得拿了這條金帶,卻又理會。”當時叫王婆且坐地,叫酒保添隻盞來,一道吃酒。吃了三盞酒,郭大郎覷著王婆道:“我那裏來討物事做回定?”王婆道:“大郎身邊胡亂有甚物,老媳婦將去,與夫人做回定。”郭大郎取下頭巾,除下一條鏖糟臭油邊子來,教王婆把去做回定。王婆接了邊子,忍笑不住,道:“你的好省事!”王婆轉身回來,把這邊子遞與夫人。夫人也笑了一笑,收過了。

自當日定親以後,免不得揀個吉日良時,就王婆家成這親。遂請叔叔史弘肇,又教人去鄭州請嬸嬸閻行首來相見了。柴夫人就孝義店嫁了郭大郎,卻卷帳回到家中,住了幾時。夫人忽一日看著丈夫郭大郎道:“我夫若隻在此相守,何時會得發跡?不若寫一書,教我夫往西京河南府去見我母舅符令公,可求立身進步之計,若何?”郭大郎道:“深感吾妻之意。”遂依其言。柴夫人修了書,安排行裝,擇日教這貴人上路。

這貴人路上離不得饑餐渴飲,夜住曉行。不則一日,到西京河南府,討了個下處。這郭大郎當初來西京,指望投奔符令公發跡變泰。怎知道卻惹一場橫禍,變得人命交加。

郭大郎在安歇處過了一夜,明早卻待來將這書去見符令公。猛自思量道:“大丈夫倚著一身本事,當自立功名,豈可用婦人女子之書以圖進身乎?”依舊收了書,空手徑來衙門前招人牌下,等著部署李霸遇,來投見他。李霸遇問道:“你曾帶得來麼?”貴人道:“帶得來。”李部署問:“是甚的?”郭大郎言:“是十八般武藝。”李霸遇所說,本是見麵錢。見說十八般武藝,不是頭了,口裏答應道:“候令公出廳,教你參謁。”比及令公出廳,卻不教他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