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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

2007年7月的一天,一輛武漢開往北京的D8210次列車飛馳在鐵軌之上。車外驕陽似火,熱浪熾人;車廂裏因為有中央空調的關係,清爽宜人,讓人感覺不到一絲的暑意。

時值中午,車廂內的多數乘客都是一付無精打采的樣子。靠近車門窗戶旁坐著三個年級大約25、6的女孩,穿淡粉連衣裙的女孩皮膚白皙,一頭大波浪的長發在腦後束成一束馬尾,手裏捧著一本《誅仙》正看得津津有味;她旁邊坐著一個瓜子臉容貌極美的女孩,一手托著腮望著窗外默默發呆;兩人對麵一個身著墨綠休閑衫的女孩抱著手機正在苦練“姆指神功”。

“哎!這麼快就沒電了,鬱悶。”放下手機的女孩看著對麵的同伴,皺了皺眉,說:“寶貝,很無聊的說,你們倆別發呆了,書有什麼好看的,小心變近視。”

我合上書看著一臉賊笑的小芳問道:“不看書,你有什麼好提議啊?”

“當然有,咱們來玩撲克吧!”

一直看著窗外的靜子回過頭來輕笑道:“你不是隻愛打麻將的嗎?什麼時候開始向十項全能發展了?!”

小芳一嗤鼻,對著靜子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哼,沒良心的,不是為了你,我會一次用掉了全部的年假.這次我可是舍命陪美女也。”

“是啊,是啊。我們的小芳最偉大了,下午到了北京讓靜子請咱們去‘全聚德’吃烤鴨。”

“不行,你們都說這次是為了陪我出來‘療傷’的,怎麼還能往我傷口上撒鹽——要我出錢。再說了,瑤兒,我和小芳可都是工薪階級,不像你是個Soho啊,怎麼著也算個小資吧。”

這邊靜子話音剛落,那邊小芳就拍手附合:“好啊,割一下小資階級的尾巴來解決勞苦大眾的晚餐問題,不錯,不錯。”

見她們倆聯合起來敲詐我,不服氣,便想作弄下她倆。拿了張紙巾壓在臉上做唔咽狀,泣道:“你們合夥欺負我沒人痛,55555,壞蛋,到了北京我就買票回家。”等了一會不見動靜,我忍不住拿下紙巾,偷眼看去。隻見靜子抿著嘴,瞪大了眼滿麵愕然;小芳的嘴則變成了標準的“O”型。見她們中計心中大樂,撫在麵前的小桌上大笑起來,等我再抬頭時,她倆已經換上一付“你死定了”的表情。趕在兩隻‘老虎’沒發飆之前,我很狗腿地說:“晚上‘全聚德’我請。”可看她倆個一付誓不罷休的樣子,隻好又忍痛道:“明天‘哈根達斯’,我請。”

兩隻‘老虎’迅速交換了下眼神,滿意的對我道:“這次看你認罪態度良好,就放你一馬了。”接著,小芳就拉著靜子商量著這兩天要怎麼“吃”我才能做到利益最大化。

看著車窗外飛速倒退的小柏樹,回憶像潮水一浪接一浪的湧上心頭。上小學的第一天,全班五十個‘小蘿卜頭’在領到新課本後,坐在班主任編好的位置上開始了入學的第一個任務——認識新同學。我正悶悶不知從何開始,一個甜甜的聲音從前排傳來,“你叫什麼名字呀?”我前排的兩個女孩子正扭過身來看著我。“我叫肖瑤,你們呢?”坐在我正前方的女孩一頭短發,見我問她們,咧嘴一笑,兩個小酒窩掛在嘴角可愛極了。“我叫趙寧芳,她叫李靜柔。”旁邊的女孩紮著兩隻羊角辮,長長的睫毛十分靦腆的樣子。猶豫了會,‘羊角辮’從書包裏拿出三個花花綠綠的沙包放在我的課桌上輕輕的說了句“咱們一塊玩吧”。

從那以後,教室裏、操場邊、放學回家的路上總能看到我們‘三人行’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緣份,小學、中學、高中我們三個竟然一直同班。

我自小父母就離婚了,一直是跟爹住半年再跟媽住半年,他們為了彌補對我的傷害,堅持在物質生活上給我最好的享受,可是這些並不能填補我心靈上的缺憾。幸而上帝是公平的,他對我關閉了一扇門,卻為我打開了一扇窗——在我最孤單的時候把小芳和靜子帶進了我的人生。

大學畢業後,靜子去了本市一所知名的幼稚園當起了‘祖國的園丁’;小芳分配到市立醫院成為了一名光榮的‘白衣天使’。而我雖然和小芳學的同樣的專業——中醫,可是實在忍受不了三班倒的工作製度,隻好半路出家,改學了《金融投資》在家做起Soho一族。

“回魂了,肖瑤,想什麼呢?”靜子推了推神遊天外的我。

“哦,沒什麼,就是有點犯困了。”

參加工作這幾年,大家都在為生活奔波忙碌,沒法象小時候見天的粘在一起,可不管多忙也好,每月我們都會約一天聚在一起聊天、吃飯、逛街。我們戲稱那天是我們三個人“Familyday”。

這次的旅行計劃是我提出來的,為了二個月前告別四年傷心初戀的靜子。小芳也特地請了年假,等到靜子放了暑假,我們便踏上了這次的‘療傷’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