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輝灑落在碧瓦飛甍之上,滿空繁星,還記得韓羽繁初到的那個夜晚,夜空亦是如此。
隻是那時是在長安,而此時是在代國,這樣的夜晚著實很讓人回憶起當初。
白日見了韓羽繁,心裏難免有所牽掛夜不能寐,竇漪房獨自坐在長廊邊上目不轉睛地看著月色下中庭盛開的牡丹,月夜下如此寧靜,此刻劉恒想必已經入夢,有了這月光即使是酷暑也消減了幾分暑熱,大概是因為月中坐落著一座廣寒仙宮,或者是因為心靜自然涼。
劉恒從房內走出,從竇漪房身後摟住她的腰,坐在她身旁。
竇漪房被嚇了一跳,才反應過來是劉恒,便歉意地低著腦袋小聲道:“是妾身驚醒代王了。”
劉恒讓她把腦袋靠在自己胸前,道:“沒有,本王醒來不見愛妃,所以出來看看。”
竇漪房並沒有說話,隻是依偎著他,隱約可以聽到他心跳聲的節奏。
此刻院中呈現出一幅皎潔月色下,庭院回廊倚欄長凳上坐著一對恩愛的男女,女子依偎著男子,此刻花前月下,二人情意綿綿在院中賞月的美景。
心跳的快慢,節奏的分明,竇漪房輕聲問道:“代王有心事?”
劉恒笑問:“你怎麼知道?”
竇漪房戲言:“代王將妾身拉到自己懷中,臉靠在心房處,便是讓妾身傾聽代王的心聲,妾身說得對麼?”
劉恒用手指輕輕劃了劃竇漪房高挺的鼻梁,調侃道:“愛妃果真聰慧過人,你說的沒錯,知我者,漪房也,那愛妃說說本王到底心有何事?”
竇漪房似乎不用想就能知道劉恒心裏想什麼,到:“代王定是在想妾身平日如此忌憚周王後,為何今日周亞夫到妾身殿中大鬧,他暈倒在院內妾身不僅命人送他回府,又請太醫替他醫治而且還為他大鬧妾身寢宮的事情開脫。”
劉恒淡笑道:“沒錯,本王還想看愛妃將如何化解本王的這樁心結。”
“妾身想,當下呂後當政,皇侄劉弘不過是是一個空有虛名而無實權的君主,政權全在呂後手中,代王若要取江山,當下咱們應該招兵買馬儲備實力,而此時又是用人之際,周亞夫是難得的將帥之才,妾身不得不為代王的宏圖遠誌著想!”
“王後逝世,本王原想等王後出殯一月以後立刻立你為後,可照你這麼說此事恐怕要推遲,不然若激起周亞夫之不滿,恐怕會削減了他與他手中的士氣。”
“妾身不在乎名分,隻要代王心中有妾身,妾身便亦是得到了滿足。”
竇漪房的見識得到了劉恒的賞識,竇漪房自己心中清楚,她舍不得除掉周亞夫還不這麼迫切登上後位是為了代王的霸業這隻是其一原因,實則是她不舍得殺了韓羽繁,也不想讓他為此為這一切而心寒。
當初楚虞不讓她與阿財上山探視,便料定楚虞定是留住他不會再讓他與自己離開,那日宮裏在城中尋找一批美女賞賜到代國。
不料那些粗暴的官吏私闖民宅直接將她帶走,作為賞賜給代國美女裏的一員,離開了長安到了代國,一定是難得回到長安,想來也隻好讓阿財在家中守著,若有一日韓羽繁回去家裏還會有一個人。
沒想到她們再次相見不是在長安,卻是在代國,還差點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