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哈哈!”兩人爆發出一陣大笑,其中一個人笑到用手指去擦眼淚。駱小珍緊張地看著他們,那個擦眼淚的男子說:“既然是十三這麼跟你說的,那你就跟我來吧。”
駱小珍跟著這個人,穿過整理的幹淨整齊的院落,踏上山階,向山上又不知走了多遠,擦身經過許多用異樣目光注視著她的少年和青年,最後來到一座寬大的庭院前麵。天!這裏比她在家鄉那個小鎮見過的任何一個老爺家都闊氣,這漆著紅漆的木柱,依山而建的房屋,青石鋪的路,院中涓細的水流......
“十三親手給你的這塊牌?”
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她猛然轉身,看見一個黑袍灰須、眼神混濁的老人出現在離她不過三尺的地方,扶石桌慢慢坐下。奇怪的是,她居然沒聽見一點腳步聲。
“我問你話,你沒聽見嗎?”老人的聲音不大,卻透著威懾力。
“是......不是.......”
“到底是、還是不是!”
“我、我不知道仙子哥哥的名字......”
老人眼皮挑了一下,似乎對她的回答有些吃驚。
“他、他沒告訴我他的名字......但他有隻很奇特的狗,全身都是白的,他叫它‘白狼’。”
老人神情放鬆了一些。他閉上眼睛慢慢地問:“你都會些什麼?”
駱小珍對這個問題一點準備也沒有。她說:“我......我會洗衣服,我會做飯,還能繡一點花......
”但她不敢再說下去,因為老人猛地睜開眼睛,兩眼射出兩道精光。老人‘啪’地把銀牌拍在石頭桌麵上,同時喝道:“胡鬧!”他的目光投射向她,駱小珍忍不住朝後退了兩步。
老人站起來在院子裏走了兩步,冷聲喝道:“叫十三郎來。”
有人應了一聲,老人又罵了句髒話,重新在石頭凳子上坐下,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那個時候,駱小珍很想逃。她的腿發軟,在打顫。
“師傅,你叫我。”
隨著一個人的聲音,一個拉長的人影出現在石板地麵上,人影和駱小珍的影子,一大一小重合在一起。
駱小珍驚喜地回身,看見自己日夜思念的仙子哥哥,穿著一身寶石藍的錦緞長衫挺身恭立在自己身後。但,仙子哥哥並沒有在看她。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老人身上。
老人說:“你這是搞什麼名堂?你以為金郎門是好玩的嗎?”
“徒弟以為金郎門在擴充人手。”
“不錯。但金郎門永遠不會需要隻會燒飯繡花的討飯娃,而且還是個女的!”老人將銀質牌子閃電般的投出。十三郎伸出兩指,便把令牌穩穩地接住。
“金狼門的令牌,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給的嗎?”老人的語氣裏透露出隱怒。
“當然不能隨便給人。這不,她不是平平安安的把令牌送回來了麼?她的家鄉離玉銅關路途遙遠。要進金狼門,徒弟倒覺得她算是通過了頭一個考驗。”
老人似乎被十三郎的話打動了。他的視線從蒼老、下垂的眼皮下射出來,看著駱小珍若有所思。然後他又說:“十三,你知道我們不會留沒有用的人。”
“有沒有用,日後自如會見分曉,不是嗎?十三沒有他意,心裏也隻是以金狼門的強盛為念。我記得師傅說,一個小孩子,更有可塑的餘地。這個孩子,經過嚴加管教,說不定日後會是個有用的人才。若沒什麼大用,就讓她和野草一樣自生自滅好了。金狼門,不是一向都是這樣用人的嗎?”
老人點了點頭:“既然這樣,那留下也罷,雖然我對這個孩子的將來很有懷疑。不過,你這次行事有點太荒唐,我雖然留下她,不代表我滿意你的行為。我可以給她、也給你一個機會,讓她試試,不過,我這個機會,到她十六歲,也就到頭了。她能不能在金狼門呆下去,那就看她自己了。”
十三郎聽到‘十六歲’這三個字,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是他把想說的話吞了回去。他恭恭敬敬的抱拳回答:“十三知道了。”
老人把臉轉向駱小珍,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駱小珍緊張地說出自己的名字。老人‘哼’了一聲:“又是個俗不可耐的名字。既然你是個女孩子,以後就叫冰玉吧!十三,這是你帶進來的人,你去安排一下好了。”
老人說罷,站起來甩袖離去。
於是,駱小珍得以留在了金狼門。
從此以後,駱小珍不再是駱小珍。
她的名字,叫作冰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