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她一定會發出殺豬似的尖叫,分貝之高也許就連屋頂都能被掀翻吧!
幸虧看這封信的時候,她不在方瑩瑩的身邊——康宛泠有些好笑地胡思亂想著——不然,她一定會被那個可怕女人的叫聲震到耳膜破裂的。
然而下一秒,她唇邊的笑容便慢慢消失了。
或許對瑩瑩那個大花癡來說,別說能夠和季昱成住在一起,哪怕隻是和他在同一屋簷下呆上短短幾分鍾,都是個足以讓人心髒病發作的大驚喜。
可是……
可是,對她,康宛泠來說,從“死雞”成為“房東”的那一刻起,她便開始了地獄集中營式的生活。
不知道為什麼,來到LA以後,不,甚至更早以前,從她答應進入君姐的經紀人公司起,在季昱成和她之間便發生了某種微妙的變化。曾經短暫存在過的那些單純的友誼、溫暖的聊天和默契的微笑都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再一次的敵對和惡作劇的關係。
不。不僅僅是惡作劇了。
這次甚至比那更嚴重。
如果說之前的對立還有一些孩子氣和玩笑的成分存在的話,那麼現在,他的冷漠和敵意則是認真的。
雖然想破腦袋也想不出,自己該死地又在哪裏得罪了這位了不起的“影帝”,可是,從這一個月裏那些短暫接觸到的憤怒眼神,和他不得已才對她開口的冰冷語氣中,康宛泠知道,她已經再度成為了季昱成的假想敵——這一次,他是真的對她怒不可遏了。
歎了口氣,吞下罐中早已不再冒著泡泡的可樂,她試著用輕鬆一些的口氣接著往下寫。
千萬不要以為這是一件多好的美事。從經紀公司安排我在他家住下至今,季大影帝都還在因為我擾亂了他的私生活而對我怒目而視呢!
季昱成在LA的家是一間地處市中心的公寓房,離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隻有幾分鍾的路程。
這間公寓並不大,一百多平方米的屋子內有兩間臥室套房和一個三十平方米左右的起居室。雖然家具很簡單,設施卻一應俱全。死雞(抱歉,我實在沒有辦法學你的樣子,那麼惡心地叫他“小成成”)說,這套房子是他十五歲那年初到美國的時候買的。那時候,他媽媽和他以為會在LA呆上好長一段時間,沒想到,一年後,他們便又舉家遷往紐約。
季昱成不太愛說自己的過去。不過,從那家夥的片言隻語裏,我覺得他似乎去過許多地方,並不僅僅是國內,就連美國,除了洛杉磯和紐約之外,他還去過華盛頓、芝加哥和舊金山。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使得他這麼頻繁的搬家。也許是因為他母親在從商吧——他的媽媽現在仍然居住在紐約——有一次,她給“死雞”打電話的時候,我
“不小心”聽到他有問起她生意情況。
季媽媽的事業似乎很成功——這一點,從他們家在全美許多地方都有住宅就可以看出來——但是,我不知道這對季昱成來說是幸還是不幸。從小就一直不停地改變居住環境,這讓他看起來,總有種好像看透一切般的玩世不恭。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對他的感覺……這麼說吧——人生對我們來說,是一趟對未知世界的探險旅程;可是,對他來說,所謂的人生卻隻是一場不再驚喜的遊戲而已……
大門那兒傳來“嗒”的一聲輕響,接著,是熟悉的鑰匙扔在邊櫃上的聲音。
康宛泠驚跳了一下,有些心虛地連忙把正在寫信的網頁最小化——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呢!
隻是……轉身看向緊閉的房門,她困惑地咬住了嘴唇——那家夥不是說要在紐約呆上一星期的嗎?怎麼還不到三天就回來了?
站在門廳的玄關處,季昱成停下了腳步,看向灑滿午後陽光的起居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