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林老師,謝謝李老師。”三個人對著林鋒和李玲一一道了歉,韓鐵柱又說了三個人幾句後,便讓他們先出去了。
“韓校長,這次的事都怪我,是我沒認出他們幾個來,才造成了這樣的情況。”看著坐在那裏的韓鐵柱,林鋒主動道了歉,他知道這件事情,自己是有責任的。
“算了,這不怪你,畢竟你才剛來這兒兩個星期,一下子教6個班的電腦課,那麼多學生也不能一下子就都認全了,慢慢來嘛,再說也就是這幾個兔羔子膽子大,其他學生也不敢竄班,下次你多注意點他們幾個就行了。”韓鐵柱知道這事兒不能怪這個新來的電腦老師,和林鋒說話的口氣也是很和氣。
“對了,小林,小李,你們在這兒住得還習慣吧。”韓鐵柱從辦公桌的抽屜裏拿出一盒“藍鑽”,抽出兩顆遞給林鋒一顆,林鋒推辭了一下接了過來,隨即掏出打火機給韓校長點著了火。
“還行,挺好的。”聽到韓鐵柱的話,林鋒笑著說道。身為孤兒的他,從小生活環境就艱苦,住得最好的房子就是大學時候的宿舍,這裏的住宿條件雖然比較差,可林鋒感覺還是挺滿意的。
“還行,就是打水不太方便。”李玲隨後說道,學校裏沒有自來水,唯一的一口水井在大門口,離宿舍比較遠,李玲和幾個同宿舍的女老師都感到有些不方便,看到校長聊到了這兒,心直口快的李玲便把這事兒說了出來。
“咱們這兒條件是差點兒,沒事兒,下回再打水你找幾個男學生,別自己提。”韓鐵柱笑嗬嗬地說道。
“那樣不太好,我們自己打就行了。”李玲也看到過一些住校的老教師經常讓學生幫著打水或是幹其他的活,可她初來乍到的,怎麼好意思和學生們張這個口。
“沒事兒,那幫小子下了課就在操場上瞎晃悠,閑著也是閑著,讓他們幹點兒活他們更樂意。”韓鐵柱說著笑了起來,林鋒和李玲也跟著笑了。
又聊了一會兒後,林鋒和李玲同時起身走出了校長室。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韓鐵柱歎了口氣,心裏暗自想著,不知道這兩個老師,能在這裏幹多久。
青崗村中學是馬店鎮五所中學中,條件最差的一所,這裏離鎮上有幾十裏路,都是很不好走的土路,一下起雨來就泥濘不堪,分配到這兒工作的老師,一般都是沒什麼背景的,不過就算是這樣,這些老師還是拚命想調離這裏,就算不能進城,也要調到條件好一點的鄉鎮。韓鐵柱心裏暗自想了想,這十年來,從這裏調走的老師,怕不有二十多個,最長的在這裏也沒超過三年。長期留在這裏的,大多是那些本地教師,而且年齡都比較大了。
這些新來的教師,都是剛剛大學畢業,沒有什麼教學經驗,好不容易在這裏幹了兩年,教學經驗有了,能夠成為合格的老師了,卻又一個個調離了這裏,再來一批,還是沒經驗的大學生,那些本地老師戲稱這裏是培養教師的“搖籃”,一個個搖出來了,也搖走了。
老教師有經驗,可跟不上新的教育形勢,用的還是老辦法,新老師學問高,接受新事物快,可留不住,這樣的情況,自然決定了這裏的教學水平不會好到哪兒去。每次全鎮同考,青崗村中學都是毫無懸念地倒數第一,韓鐵柱這個校長當得也是憋氣,不過麵對這樣的情況,他卻毫無辦法。這個破地方,換了誰也不願意在這裏紮根,不要說那些本就是外地的教師的,就是本地的教師,年青點兒的,有幾個不想往外調的?
“唉,可惜了那些孩子們。”韓鐵柱心裏歎了口氣,將已經燃到盡頭的煙摁熄在辦公室上那個鐵罐子製成的煙灰缸裏。
下午四點半,隨著最後一節課的鈴聲響起,放學了,學生們如同潮水般從教室裏湧出來,朝著學校的大鐵門跑去,操場上一片歡騰。
小賣部裏胖胖的張姨戴著紅臂章,走出了門口,她的手裏拿著一串鑰匙,看了看學校門口的情況後,打開了大門。最近國內校園暴力事件頻頻發生,教育局查得也很嚴,平時不怎麼上鎖的校門,現在是整天緊閉。
“銀子,包子,過來。”張海龍蹬著那輛破二八自行車,招呼著兩個人出了校門,隨即拐到一個偏僻的角落裏,三個人嘀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