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侍衛嘩啦啦的正要進屋,銘秋惡狠狠的盯著惜悅大喊道:“都給朕退下,沒朕旨意看誰敢踏進這屋一步!”於是,屋外的動靜瞬間便止住了。
“娘娘,這人對老臣有用處,您就把他留給老臣吧!”頭痛的燕惜歡繼續打著圓場。
“哦?既然這人是大哥要的,那哀家就不管了,皇帝也托付給您了。哀家聽說陛下還要往東邊走走,就麻煩大哥幫陛下打點一下吧!年輕人到處走走總是好的。”惜悅波瀾不驚的說完這一席話灑脫的轉身離開了,接著銘秋聽到了馬車走遠的聲音。
憤怒加上眩暈,銘秋的身體不受控製的倒了下去。燕惜歡抱緊臉色蒼白的侄兒,又看了看蹲坐在地上絕望混亂的阿翰,心揪成了一團。若老天開眼父親顯靈,請保佑這兩個孩子得到幸福吧!
惜歡先把銘秋弄上了馬車,又把神色迷離的阿翰拉了上去。這馬車不是他來時坐的那輛。他的那輛被惜悅駕走了,又把舒適的這一輛留給了兒子。這母子倆的“愛恨情仇”實在是一言難盡。
馬車走上山路難免有些顛簸,銘秋胃裏不舒服,揪著胸口一聲不吭的靠在塌上。阿翰漸漸的緩過了神兒來,見銘秋難受就坐了過去,給銘秋拍拍背順順氣。阿翰那厚實的胸膛可比硬邦邦的木頭舒服多了,銘秋自然而然的靠了過去又窩在了裏麵。兩個人都沉默不語,要說的太多反而不知該從何說起。
阿翰覺得車馬漸行漸慢就打開窗子向外張望,他看到不遠處的大匾上寫著怡秋寨三個亮閃閃的大字。在市井之間,怡秋寨是個傳說,街頭巷尾流傳著不少他們劫富濟貧聲張正義的故事。阿翰還聽別人說過,怡秋寨的老寨主原來是天上的神仙,白發蒼蒼卻又英明神武。此次下凡來到人間專為黎民百姓降妖伏魔。傳說即在眼前,阿翰有點雀躍,頻頻的向外張望。
“銘秋找到了?”一個洪亮的聲音從外麵響起。
阿翰覺得懷裏的人動了動,他低頭看去,見銘秋從他懷裏掙出來,輕輕的叫了一聲外公。隨後車裏突然亮了起來,阿翰轉過頭,看見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拉開了車門,爽朗的笑著說:“小銘秋,你離家出走怎麼不來找我呢?”
銘秋甜甜的又叫了一聲外公。而宋怡的笑容卻在看到車裏的一幕時瞬間僵住了。燕惜歡趕緊拉著宋怡道:“老爺,我有話跟你說,你到房裏麵等我,等我安頓了銘秋他們就來找你!”
支開了宋怡,燕惜歡跟銘秋道:“我們隻跟你外公說你離家出走,跑去玩兒了。沒敢跟他說實話,他年紀大了怕他擔心。你現在先乖乖的跟阿翰回房,折騰了這麼久也該餓了吧,一會兒叫你傅爺爺給你們送點吃的過去,我去跟你外公談談。”
銘秋懊惱的低下了頭,這本該是他和母後之間的事情,卻牽連了這麼多人為他著急,替他憂心。銘秋這才發現自己的行為是多麼的衝動欠考慮,隻是這世間從來都沒有後悔藥這種東西。
惜歡提著藥箱進了宋怡的房門,他放下藥箱,道:“老爺,你把手伸過來,我幫你看看。”
宋怡放下手中的茶杯,道:“不用了,該著急的還是得著急,該上火的還是得上火,我這把老骨頭扛得住,你說吧,銘秋跟他娘又怎麼了?那個男孩是誰?小銘秋臉色那麼差,是不是生病了?”
燕惜歡從藥箱裏拿出靜氣寧神的藥,走到宋怡身前,道:“銘秋吃了爹爹吃過的藥,有了孩子了!”
宋怡眼前突然一黑,嘴裏被惜歡迅速的塞了個藥丸進來。又緩了幾秒,眼前的東西才重新清楚了起來。宋怡撐著桌子,問:“你確定?他這是做什麼啊?當初秋兒遭了多少罪,他幹嘛自己糟蹋自己啊?”
“還不是為了跟他娘置氣麼?他大概想著,他娘氣死了爹爹,他要他娘親眼目睹男人生子的痛苦,好在他娘的傷口上再撒把鹽”惜歡一邊給宋怡順氣一邊道。
“胡鬧!真是胡鬧!”
“不過老爺,你也別太為銘秋擔心,他的身體原本就比爹爹好很多,而且我看到那本書了,裏麵有些能減輕生產痛苦的方子,應該會比爹爹那時輕鬆很多的。”說是這麼說,可惜歡心裏真是一點底都沒有。
話說至此,宋怡又想起秋兒當初生產時那痛不欲生的樣子,他不知道有減輕痛苦的方法還好,如今知道有了就更為秋兒心痛了。惜歡陪宋怡到他情緒穩定下來後才離開,惜歡離開後宋怡也跟著出門了。
另一間屋子裏,銘秋靠坐在床上,對身旁的阿翰說:“我們好像都有很多事情要說,從你開始還是從我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