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偉在出租車上生了會兒悶氣,暗自打定主意:“他奶奶的,你們兩個不陪我去,老子自己就不能去了?”吩咐司機掉頭,直奔老四開的影樓。
老四是專業攝影師,手裏攝影攝像方麵的器材設備很全。蕭偉向他借了一台專門用於夜間攝像的高分辨率數碼攝像機,詳細問明了使用方法,扛在肩上美滋滋地回家了。
一進家門,蕭偉飯也不吃,開始著手準備明天的行動。先將攝像機的所有電池充上電,然後找出帳篷、睡袋、手電、幹糧、水壺、厚衣服等一應野營裝備,最後為了以防萬一,又翻出了一根多年前自己用過的管兒插和一把軍用刺刀,一股腦兒塞到大包裏。
一切收拾停當已是淩晨三點,蕭偉匆匆吃了包方便麵,上床飽睡了十個小時,第二天下午四點整,準時來到了故宮博物院。
按照那老講解中的提示,蕭偉毫不費力便找到了那處廢園。這是位於故宮東北角景福宮附近一座早已荒廢多年的小院,深紅色的朱漆大門上有一把鏽跡斑斑的大鐵鎖。
蕭偉四處張望了一番,看左右無人,迅速取出身上的開鎖工具,三下兩下便捅開了門上的鐵鎖。將大門輕輕推開了一條縫,閃身進去,合上大門後再從門縫中將鐵鎖鎖好。
蕭偉回過身來仔細觀察了一遍周圍的環境。這是一座規模不小的院落,院子中間是涼亭和荷花池,但早已破敗不堪。四周除正麵三間正房外,兩邊各有兩間廂房,進門處則是一麵巨大的深紅色雕龍照壁。院子顯然已經很多年沒有打掃了,蒿草一人多高,周圍的房頂和圍牆上也長滿了荒草,許多瓦片被草根頂起,其中不少已掉落在院內。
蕭偉踩著地上一堆堆破磚碎瓦慢慢往前走著,雖是下午時分,豔陽高照,但整座院內依舊感到陰風陣陣、寒氣逼人。
他來到荷花池旁,輕輕將背包放下,在院內四處轉了一圈。取出開鎖工具將所有房間先後打開。果然不出所料,每一間房間都是空的,屋內蛛網四掛、塵土嗆人。
蕭偉選中了正房最東麵一間廂房,從這裏的窗戶向外望去,正好可以看清整個院落的全貌。
然後在窗後將攝像機架好,又把帳篷在屋內支好,鋪上睡袋。一切準備完畢看了看表,時間已經接近傍晚五點。
這已是故宮博物院每天閉館的時間,遠遠可以聽到廣播喇叭正一遍一遍播放著閉館通知。想到“純古龍香水”帖子裏那段話:
傍晚五點是每天故宮關門的時間。據說那個時候是故宮陰氣最重的時刻。很多遊人都感覺到,即便在最悶熱的夏天,五點鍾的故宮也會讓人感到一種莫名其妙的陰冷。那恐怕是因為過了五點,陽間的客人們就要走了,而即將登場的就是那些……
蕭偉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同時心裏暗自罵了一句:“他奶奶的,還真是有點兒瘮得慌!”取出隨身攜帶的MP3鑽到帳篷裏,開始閉目養神。
兩個多小時以後,天色慢慢暗了下來,蕭偉鑽出帳篷,輕輕按下了攝像機的錄像按鈕。
這一夜蕭偉一直沒有合眼,也不可能合得了眼。躲在破爛的窗格後麵往小院內仔細觀察著,每有風吹草動就不由得渾身上下雞皮疙瘩直冒,頭皮發麻,精神更是高度亢奮,然而整整一夜過去,卻什麼也沒有發生。
第二天上午十點,身心俱疲的蕭偉拎著大包,迎著熙熙攘攘的遊客群走出了故宮。回到家中,沒想到趙穎和高陽早已在房中憂心忡忡地等著他。
見蕭偉終於回來了,兩個人都鬆了口氣。趙穎道:“你總算回來了,我們從昨天下午開始就一直給你打電話,可你怎麼不接呢?”
蕭偉一愣,問道:“你們什麼時候打過電話?我怎麼不知道?”掏出手機,屏幕上果然顯示著數十個未接電話,又檢查了一下,手機正處於靜音狀態。
蕭偉搔了搔腦袋,怎麼也記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把手機靜音了,莫非真的撞見鬼了?想起昨天一宿的經曆,不由自主打了個激靈,看了看趙穎,怕她害怕,咧了咧嘴笑道:“可能是太緊張了,當時一點兒也沒注意!”
趙穎又問:“蕭偉,你不會是……真的去了吧?”蕭偉嗬嗬一笑,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了。高陽問道:“情況怎麼樣,有沒有看到那老說的那個……”
蕭偉將身上的大包摘下來往地上一摔,罵道:“靠,別提了,什麼也沒有,下回再請我,我也不去了,那帖子上說的估計都是胡說八道的。奶奶的,累死大爺我了!”說完話,一頭倒在了床上。
高陽看了看趙穎,又問道:“真的什麼也沒看到?”蕭偉坐起身來,從包中取出攝像機遞給高陽,道:“你自己看吧,別說鬼影了,連根鬼毛都沒看見,不過我跟你們說,那園子晚上還真夠瘮人的!哥們兒的膽兒算夠大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