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城地域大,街上人來人往,不但比湘城喧嘩熱鬧,稀奇有趣的玩意也比比皆是,看得我和若瑕手癢得很。
在壽宴之前,我不希望不相關的人看到我的容貌,以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但是一群人隻有我一個戴著鬥笠麵紗,是很丟臉……不,突兀的事,於是若瑕當仁不讓的陪著小姐我一起當起了鬥笠人。
雖然我很想四處看看,無奈若瑕堅持正事要緊,小連償和莫崖也堅定的站在她那邊,三比一的情況下,我隻能隨著他們走進了一家名叫“天香流芳”的酒樓。
莫崖原本是走在最後麵的,這會卻第一個進了酒樓,掌櫃一看到他就迎了上來,恭敬的低頭:“五爺。”
原來是自家產業啊,也是,名字都帶著個“天”字了,倒是那個“五爺”是怎麼回事。
莫崖快速的下令,“這位是重要的貴客,把三樓的蘭間準備好,我們要用膳。”
“是。”掌櫃轉身領我們踏上階梯,莫崖又回到了最後麵。掌櫃看他的“五爺”對我那麼恭敬,態度惶恐了起來,看他那顫動的腳步,我隻能把小連償拉到了我的前麵,畢竟要是掌櫃一個不小心腳下踏空,我是沒自信能撐住他,隻會陪他一起滾下去,還是讓小連償走在前麵的好,大家都安全。小連償不明所以,乖巧的在前麵開路,莫崖在最後,看到的有限,隻有若瑕,在麵紗的遮擋下無聲的笑著。
蘭間一看就是專為女眷準備的,淡雅的擺設,明亮的格局,門前一席屏風,薄紗掩窗,蘭花搖曳,好似走進了一位高雅千金的閨房。
我打量著,滿意的點點頭,在靠窗的位子坐下,透過白紗,欣賞著樓下的繁攘街市。
若瑕則熟練的對一旁的掌櫃飛快說道,“我們不要小二,派機靈一點的女子來伺候,進門必須通報,不經允許,誰也不許進來;我們不喝茶水,要今天剛打上來的清泉水;我們不吃米飯,做些鬆軟的白粥;另外,隻要這的廚子會的菜,全部端一小碟上來,包括菜單上沒有的,一些簡單的家常菜式,也全部送上來;最後,把這附近能買到的甜品小吃,還有各種水果都弄一小份回來。”
掌櫃再怎麼見過世麵也被這番話給怔住了,下意識的看向了一旁站著的莫崖,莫崖眉都沒抬,直接拋出一句:“照著做。”
掌櫃立刻反應過來,應了聲就退出去張羅去了。
我轉過頭,拿下鬥笠,看著旁邊一圈站著的人,有點想笑,“都坐下,站著怎麼吃。”
若瑕大方的往我旁邊一坐,一把抓下鬥笠扔得老遠,呼出一口氣,“終於輕鬆了。”
小連償本還有些猶豫,看到若瑕那樣便釋懷的跟著坐了;莫崖是很想堅持“君臣之禮”的,但大家都坐下了,獨他一人站著反而不像話,也隻能無奈坐下。
待大家都坐定了,我開口道:“莫崖大哥,這天香流芳應該是天階樓的產業之一吧?掌櫃為何稱你為‘五爺’呢?”
莫崖回道:“小姐所料不錯,天階樓主營客棧酒樓,這家天香流芳水平隻能算中上,但已是這附近最好的酒樓,至於那‘五爺’,天階樓每個主子手下各有兩個隨身侍從,共有十人,我排行第五,樓裏的人便這麼稱我了。”
“十人?”
“是,樓主兩名,夫人兩名,三位小主子各兩名,我是跟著少主的。”
我揚起了眉,這莫不是在參照冰宮的雙衛製?“雲蘇哥哥下麵還有弟弟和妹妹嗎?”難怪雲蘇哥哥待人就是一副大哥樣。
莫崖神色刹時青白交織,吞吞吐吐起來:“是……也不是,屬下說不清楚……您還是去問夫人吧……”
這回輪到我納悶了,怎麼他自家有幾個主子他自己都不清楚,難不成涵姨的孩子彼此間都很少見麵,才導致各自的侍從也一頭霧水。即使是這樣,到了天階樓自然會見到,何必還特地去問涵姨,到底生了幾個。
正疑惑著,屋外敲門聲響起,一個女子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路,“客倌,粥菜送來了。”
若瑕起身去開門,兩個女子端著盤子走了進來,走到桌前,一一擺好,垂著頭道:“這些是先上的,後麵還有會陸續送上,請客倌稍待。”說完就退了出去,整個過程頭都沒抬,眼睛也很老實的隻看菜桌,想是掌櫃早有吩咐。
若瑕先將端上的一大盆清粥和壺裏的泉水各嚐了一點,然後盛了一碗粥,倒了一杯水,放到我的麵前,“小姐,這味道還不錯,你嚐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