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霍先生,我沒想到……”
他揮揮手,表示沒事兒。
側身上前想叫那女人,卻發現,女人早就沒影兒了。
他站在原地好一會兒,目光掃過雪地上的血跡時,眉頭擰起。
“去找找附近有沒有診所。”
“好的,霍先生。”
……
夏時光回到診所,換了身衣服,將染血的白大褂扔進了洗衣機。
牆壁上的電視機裏還在播放影後夏冉和季家大少季邵衍的婚事,她抬眸看了眼,唇角若有似無的冷笑。
拿了遙控器,她關了電視,坐在椅子上,翻開才看了一半的書。
淡定的情緒,冷漠的表情,仿佛剛才驚心動魄的暴力場麵,壓根兒就沒發生過一樣。
不得不說,可能是職業關係,她有十分良好的自我調節心態。
累了一天,又經過剛才超越極限的奔跑,她抱著書本有點兒昏昏欲睡,直到抽屜裏的手機鈴聲響了很久,她才聽到。
夏時光半眯著眼睛,拉開抽屜接起電話,男人低沉的嗓音從手機裏傳過來:“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
“有些困。”她揉了揉太陽穴,聲音懶懶的,“師兄,有事嗎?”
“權警官想見你一麵兒。”
昏昏沉沉的意識頓時清醒,她坐直了身體,握著手機的手指,微微一緊。
女人沉默了。
良久,男人才低聲說:“樊音,明天是他的忌日,你不回來嗎?”
夏時光捏著手機,沒有回答。
“難道你就甘心這麼一輩子老死在那個小漁村?”男人語氣忽然急促,顯然,他相當憤怒,“難道你就不想找出陷害你的那個人?夏樊音,我對你狠失望!”
夏時光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燈光照在她的麵容上,恍恍惚惚。
聽著師兄近乎怒火的聲音,她深呼吸一口氣,才緩緩開口,聲音十分平靜。
“我知道那人是誰。師兄,我隻是覺得,失去了自己最想要的人,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以後的人生,再也沒有光明了。所以,我寧願窩在這個小漁村,至少,這裏很安寧,這裏有我和他的回憶。”
男人歎氣:“算了,既然你不想回來,那我就告訴權警官,讓他來見你,對你會有幫助的。”
“嗯。”
掛了電話,夏時光忽然覺得很頹喪。
有那麼一刻,她真的很想去死。
隻有她一個人活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意義?
伸手捏了捏眉心,女人疲累地靠在桌上。
就在這時,診所的門被人推開了,凜冽的寒風夾雜著雪花從打開的門外吹進來。
她抬頭望過去,看到來人時,愣了下。
霍帝斯坐在輪椅上,被保鏢推著進來。
看到女人麵無表情的臉色,他好脾氣地淺笑:“不認識我了?”
確實,如果他不是坐著輪椅,夏時光真的認不出他來。
因為她有輕微的臉盲症,再加上剛才隻顧跑路,她根本就沒看清這男人的長相。
當然,她現在也辨識不了他的樣子。
上下打量他,夏時光目光清冷,“有事兒?”
霍帝斯揮手讓保鏢退出門外,他從輪椅上起身,坐在她旁邊的椅子上,伸手卷起了褲腿,露出了那一小截假肢。